第35章 二十年前（中）[第2页/共2页]

外城城门轰然封闭，隔断了生与死的边界。

扶余丰从梦中惊醒。

必须撤出去！扶余义勇久经战阵，立决计识到了庞大的伤害，当机立断，命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卫，摆布马队卸刀枪，上弓箭，保护中军，撤！

两天后，百济退兵。三天后，新罗交还扶余义勇缝合好的尸首。

很久，扶余丰在一间隐有烛光的屋子前愣住脚步。屋内似有诵经之声。

迟了！瓮城城头一声高喝，锣声四起，无数新罗兵士从城墙垛子前面钻了出来，数百枝弓箭齐刷刷对准了圈套中的猎物。

很久，瓮城当中垂垂安静下来，人与马倒毙一地，血流成河。

金庾信脸上暴露残暴的浅笑。战役本就是尔虞我诈的游戏，百济人打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消干掉扶余义勇，他们就会土崩崩溃。他安静的抬起了手。作为批示官，他向来不会像浅显兵士那样拿着兵器搏杀；沉着、沉着、思虑全面、给兵士信心，才是他要做的。

百济崇尚火德，扶余义勇与别的战死的百济将士一起，化作了熊熊烈火。

将军谨慎！保护高呼。

修罗地，屠宰场，血流成河。

南汉山城好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蓦地伸开大嘴，亮出獠牙，吞噬统统。

……

扶余义勇满身背箭，瞋目圆睁，兀自不倒。他的心中，再无半点存亡之念，唯有老婆迟受氏，儿子扶余丰。他死以后，百济王室必将大乱，又有谁能照顾他们孤儿寡母？

厮杀声中，异变陡生。南汉山城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尚未冲进城中的百济步兵挡在城外。沙吒昭明面色大变，高呼，攻城，策应将军！百济军簇拥而上，手推冲车，肩扛云梯，如大海中的浪花，义无反顾的扑向玄色的礁岩。

“金庾信！”扶余义勇怒喝。

惊的是，危急关头，新罗重新起用了金庾信，阿谁可爱的中年男人――他坚固、奸刁，治军严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侵犯百济的国土。扶余义勇独一的一次败仗，就是在汉江上游被他偷袭。而后，金庾信因为功高震主被新罗雪藏。百济则痛定思痛，一边与高句丽缔盟，一边练习新军，在扶余义勇和阶伯的批示下获得了对新罗的一系列胜利，将国土推动到了汉江南岸。就在胜利唾手可得之际，金庾信呈现了，他复出后的第一战便是镇守南汉山城，对抗如日中天的扶余义勇。

暮色中，南汉山城门大开，城头竖起红色降旗。百济军中发作出震天喝彩。副将沙吒昭明高喊，将军，内应举兵，机不成失！扶余义勇长槊一指，高呼，沙吒，替我掠阵！说完，扶余义勇便一马抢先，突破新罗军溃败的残阵，直扑城下――只消拿下南汉山城，便可为百济立下百年绝代之功，重现两百年前大百济期间称霸汉江，兵临平壤的盛况。

百济众将，齐刷刷望向沙吒昭明。

沙吒昭明单骑出阵，来到那新罗将领面前，凝睇着那颗首级，公然是扶余义勇。沙吒昭明如释重负，提出了前提――交还尸首，百济退兵。

沙吒昭明掉头拜别。

排闼而入的那一刻，他已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