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第3页/共5页]

秦岩挡在裴英娘身前，拔出直刀，双唇紧抿。

东宫詹事挥挥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无碍。”

他展开双眼，面色逐步安静下来，接过碎了一角的玉快意，似悲似喜，“你还是个孩子。”

由羊仙姿的同亲端来的汤药，就是太子派系为武皇后筹办的杀招。

裴英娘对他笑了笑, 眉眼微弯, 双瞳里有火光的倒影，闪闪发亮，“我只是出来送块腰牌，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最小的弟弟，向来不温不火，不咸不淡，自安闲在做他的闲散皇子，既不体贴朝政，也不靠近阿父或者阿娘。

左卫率双眉紧皱，当真回想了一阵，“某未曾见过执失校尉。”

李旦勒紧缰绳，转头扫她一眼, 垂下眼眸。

奉养汤药的药童舀起一勺淡色汤汁，递到李弘唇边。

裴英娘瞥一眼跟在卷棚车旁的千牛备身秦岩。

裴拾遗咬牙切齿，撸起广大的袍袖，想伸手抓住裴英娘。

左卫率模糊认出少女是宫宴上和承平公主一起代圣报酬将士敬酒的永安公主，暗淡的光芒下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她目如点漆，贵气逼人，年纪虽小，却气度沉着。

裴英娘微微蹙眉，和秦岩对视一眼，又错开眼神。

她抓紧秦岩的衣袖，眼眶渐渐红了，颤抖着道，“我阿父是天子，是阿父让我来的，我要见王兄！你管不着！”

东宫詹事惊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行至李弘脚下，“殿下，不胜利，便成仁！何况永安公主是武氏亲信，并非天家血脉，您不能心软！您忘了武氏的狠毒手腕吗？”

秦岩大踏步走到床榻边，强行接过银碗，送到裴英娘手上。

话音落处，嗖的一声，一支玄色羽箭划破沉寂的夜空，好像长虹贯日，穿太重重围幛，钉在东宫詹事脚下的地毯上，箭尾颤都没颤一下。

毒/药狠恶，他提早服用过解药，饮用一些不会有大碍，裴英娘懵里懵懂，一旦喝下汤药，必死无疑！

在东宫詹事规劝李弘的时候，裴英娘一向没说话，仿佛两人并不是在议论她的存亡。

阿谁使女是羊仙姿的同亲，裴英娘听上官璎珞说过，羊仙姿对同亲非常照顾，经常把天后赏赐给她的金银彩帛分送给同亲。

李弘是李治的儿子，他有扳倒母亲、完整把权益归拢到本技艺中的野心，有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但他没有李治年青时的狠决判定。

“啪嗒”一声，一把玉快意横空飞到她身前，把她手中的药碗打落在地。

李弘打了个颤抖，扭过脸，寂然道：“干休吧。”

裴英娘俄然仓促抹一下眼睛，站起家，“王兄乃令媛之躯，如何不先试药？”

裴英娘眼里涌出泪花，陪着裴氏一块低泣。

宫婢们冲上前，接过漆盘，把摩羯纹银碗送到床榻前。

太子没有回应。

裴氏感喟一声，泪如雨下。

东宫又不是龙潭虎穴，并且她年纪不大，东宫的人不会难堪她，李旦完整不必这么严峻的。不过看他说得当真，她并不感觉他啰嗦，内心只要浓得化不开的熨帖，李旦至心为她着想，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管着她。

李旦阴沉着脸，撇下长弓，走到裴英娘面前，确认她安然无恙，眼底的怒意稍稍安静了一些，转头看向太子李弘，冷声道：“王兄，我也出去了，你连我也要杀吗？”

左卫率表示身边的卫士出来报信，然后亦步亦趋跟在裴英娘身后，恭敬道，“公主头一次来东宫，不熟谙路途，某愿为公主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