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第4页/共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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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正低声会商甚么时候向武皇后恳求一道赐婚的旨意，一个穿圆领袍的宫人蹑手蹑脚走进内堂。

武皇后似悲似喜，眼圈微红，“小十七，到我跟前来。”

颠末前院，劈面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

武承嗣看着裴英娘盘跚的背影，嘴角微挑，难怪这几天常听宫里的人夸奖这位永安公主。小小年纪，能临危稳定，光是这份平静，就够她在宫中游刃不足了。

裴英娘之前从不撒娇，没有人疼宠，撒娇给谁看呢？

宫人埋着头：“太医署秦医师和方医师亲身确认过了。”

裴英娘“喔”一声，点点头，灵巧非常。

阁房和前堂只隔着一道十二扇金漆屏风，贺兰氏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间。

忍冬有些惊骇，神采惨白，声音微微发颤：“公主方才吃醉了酒，天后让人把她抱进阁房歇息去了。”

昭善应喏，走出寝殿，发明李旦仍然立足在正殿门口。

李贤颠覆食案，冲到贺兰氏身边，“快去召医师！”

李旦的眼神越温和，她内心越感觉难受。

李治叮咛宫人煎茶。

李治淡淡道：“无妨，让姑母出去发言。”

李旦扫一眼内堂，面庞安静，“承平公主和永安公主在哪儿？”

羊仙姿把裴英娘带进已经打扫洁净的内堂。

李令月在榻上熟睡，脸颊晕红，神态宁静。

宦者向李治禀报魏国夫人中毒而死的事，李治的反应很安静。

裴英娘找到忍冬：“承平公主呢？”

李治轻叹一口气，瞥一眼宫人。

天气垂垂暗下来，武皇后要等着贺兰氏闭眼才会回宫。

李贤额前青筋暴起，打发走太医署医师，寂然瘫倒。

李治被姑母当着宫人的面怒斥，神情仍旧淡然，“皇后行事有分寸。”

妇人修眉俊眼，尖下巴，薄嘴唇，眉眼凌厉，气势凌人，鲜明恰是李治的姑母，常乐大长公主。

可上官璎珞却和李弘一样，认准死理，清傲岸物，毫不向武皇后低头。

顷刻尖叫声和呼喝声此起彼伏，席间世人爬的爬，滚的滚，哭嚎阵阵。

李治挥挥手，“都退下吧。”

内堂的哭叫声垂垂隐去，裴英娘找回神智，扭扭胳膊，“放我下去。”

李贤眼圈微红，不忍回绝贺兰氏，靠近床榻。

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下巴磕在凭几上，吓得她一个激灵，打盹全无。

武皇后不走，旁人不敢吱声。

“是。”

贺兰氏望着高高的房顶，收回一串近似哭泣的笑声，垂垂没了气味。

但不知为甚么，面对峻厉的武皇后时，她恭谨谨慎。看到李旦清俊的眉眼时，反而感觉心中一酸，很想闹闹脾气。

他明白，毒是阿娘下的，即便有解药，医师们也不敢救人。

早就等待多时的保护拔出弯刀，一刀下去，兄弟俩齐齐毙命。

一道轻风拂过脸颊，俄然面前一黑。

看到来人，裴英娘俄然感觉鼻尖一酸，嗓子微微哽住，一声呼喊在喉间酝酿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口。

前院的官吏望着血淋淋的人头，双膝一软，蒲伏在地。

裴英娘能够在几刹时下定主张，判定拦命令月，主动接下斟酒之事，非论是才干，还是胆识，亦或是对令月的交谊，都很让武皇后对劲。

羊仙姿躬身道：“两位公主在阁房歇息。”

一道身影从穿堂那头走来，裹幞头，踏皂靴，穿一件团窠鹿纹窄袖翻领胡服，双眸幽黑，眉宇轩昂，神情冷酷，不知不觉间透出一丝傲慢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