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第2页/共3页]
宫女们簇拥着上官女史走太长廊,裴英娘上前一步:“女史请留步。”
上官女史眼波流转,娓娓道来:“西汉时,世家妇人们常以珍珠粉润色面貌。有位河东富商,家中藏有一颗家传的希世珍珠,传说能美姿容,城中贵妇争相采办,富商果断不肯售卖。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锭,富商才舍得把珍珠卖与别人。谁知,这桩买卖,竟然为他招来监狱之灾。”
薛绍便是城阳公主和薛瓘的小儿子。
裴英娘忍不住打个激灵:她仿佛没获咎上官家的人吧?
裴英娘小声道:“我有个题目想向上官女史就教,阿姊先归去吧。”
麟德殿两侧有两座亭子,一座叫西亭,一座叫东亭。
裴英娘赶紧直起家。
东亭正殿三面环水,回廊相接,和裴英娘住的东阁很像。
她展开书册,微微一笑,“明天,我要给贵主们讲一个西汉时的故事。”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富商的希世珍珠必定是假的,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招摇撞骗,被人告到官府,最后当然会遭到刑律惩罚。
裴英娘嘲笑一声,她佩服像上官仪、褚遂良那样英勇对峙本身政管理念的人,怜悯他们的悲惨遭受,但这并不表示她在面对挖苦时,必须忍气吞声。
李令月撇撇嘴,拧一下裴英娘的鼻尖,“你呀,真想和八王兄一样,变成一个呆板的小夫子?”
安息半晌,廊别传来一阵环配叮当声,宫女们簇拥着一名头戴纱帽、穿乌褐色圆领男袍的年青女子步入殿中。
她行的竟是跪礼。
宫女鱼贯而入,送来茶水和点心。
阿耶裴拾遗如此。
她有些啼笑皆非,太子李弘和六王李贤都是资质聪慧之人,李旦是李治最小的儿子,也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李令月有几个好学的兄长做表率,如何还在学《急就篇》?
李令月伸个懒腰,拈起一块醍醐饼,呷一口茶汤,舒畅地舒口气:“上学真累。”
女子站起家,态度不卑不亢。
掖庭是安设犯官家眷妻女的处所,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先人。
她不能让上官女史把“鱼目混珠”四个字说出来。明天是她头一次上学,宫里的人都盯着看呢。鱼目混珠的典故鼓吹开来,成绩的,是上官女史不畏强权的狷介名声,而她只能充当阿谁被鄙夷的背景板。
上官大娘子正冷冷地盯着裴英娘看,眼神非常不屑。
兀自感慨,一道冷厉的眼神俄然向她扫过来。
说到这里,上官女史用心顿住不说了。
上官女史愣了一下,随即神情防备,“公主有甚么调派?”
裴英娘摇点头,用心听老学士讲授文章。
中午散学,李令月邀裴英娘去她的暖阁赏梅花。
上官女史僵着脸:“甚么事?”
裴英娘退回本身的坐褥上,翻开书案上的卷册,发明鲜明是一卷手抄的《急就篇》。
李令月仍然对薛绍念念不忘,一起上都在抱怨李旦。
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淡淡道,“或许我可觉得阿姊解惑。”
裴英娘细细打量男袍女子,看年纪,不太能够。
裴英娘昂首直视上官女史,目光冷酷。固然是瞻仰的姿式,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视。
裴英娘笑了笑,姐妹两人在回廊前别离。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腕,看她的眼神,直接了然:不屑。
裴英娘随口扯谈一通:“富商得了十斛金锭,欣喜若狂,醉酒之下误伤行人,被行人告到官府,可不就招祸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