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诸葛大夫应召入宫[第1页/共2页]

“家母。”

忽而轿帘外闪出一派灯火，几个执戟的禁卫走上前来，管家上马趋前验了签押交纳名帖。而后肩舆逶迤进了宫墙左边的耳门。

月色中天，清光如注，雨后氛围格外新奇。宋慈此时倦意已消，心想睡觉尚早，不如去贩子上漫步漫步一阵，又可赏玩夜景。

宋慈晓得来路已被断绝，将有一场冲突纷错的戏剧要他来来串演，是凶是吉，幻不成测。跟前又杀出一个应寺人非要见他不成，三公主的侍从嬷嬷又是如何一小我？她究竟得了甚么病，非得要我来医治，却又如此鬼鬼粜祟，怕见着人。

“出了城门再奉告你，休要再说话了！”女人几近是号令口气。

宋慈仓猝发展一步，欲合上轿帘动问究竟，那女人开口道：“诸葛大夫进轿来细说不迟。”

宋慈正思路万千，疑窦丛生，忽听得胖寺人一声喝：“跪下候旨。”

那管家点头哈腰上前：“请诸葛大夫上轿。”

女人倒先开了口：“大夫，你不必问这问那，罗嗦不清。我只是受命来召你进宫，其他一概不知。眼下有几句话叮咛，莫要忘了：轿座下有一医箱，箱内有四包丸散和一纸方笺。有一个叫李三爷的人曾请你诊治过他的哮喘病，只一副药，手到病除，故此非常佩服。现在家母也得了这哮喘病，李三爷修书一封，保举了你。我这几句话，大夫可记清楚了么？”

肩舆在宫中花圃回廊问高低盘曲绕了十来个弯。隔着轿帘时而可见到影影绰绰的灯火和宫娥、寺人。宋慈晓得人到了这里是等闲不准翻开轿帘四周张望的。轿抬到荷花池边一座高大的白玉控拱桥前又歇了下来。

“不知令堂患的是甚么病？”宋慈小声又问。

宋慈仓猝跪下，他明白已到了应寺人的衙斋门前。

公然，一个白净面皮的胖寺人走上前来，隔帘唱道：“内承奉应老公公要见一见请来的诸葛大夫，其他人一概在轿劣等待，不得擅动。”

宋慈点了点头，跟着向前走去。

宋慈讨了败兴，又不好发，只得临时哑忍。

宋慈抬开端来，乃见这衙斋并非都丽豪华、金碧光辉，而好似一厢喧闹的书斋。庭轩虚敞，窗户敞亮，正中垂下一轴名流山川，两边各一副洒金春联，窗下一支瘦长的紫檀花架，上设一古瓷花瓶，瓶内插着几枝海棠。花架旁立着大书案，书案上列举文房四宝，一角堆积着函帙和画轴。门边伏一独角怪兽，怪兽的七窍吐出袅袅的卷烟，合座芬芳。庭轩外花木扶疏，鸟声啁啾，气象非常清雅。

宋慈刚走下楼来，劈面正被楼掌柜叫住：“诸葛大夫，有病家垂危求医，特地找上门来请先生去看病。”

说着，女人身子往一边挪动。宋慈略一踌躇，便也低头钻进了轿，坐在女人的中间。轿帘垂下，肩舆如飞一样被抬起走了。

女人轻声附耳道：“过了这座金玉桥，便是内宫了。只怕监门卫的寺人要查问，诸葛大夫千万记着我叮嘱的那几句话，便是应对。”

“哦，家母乃三公主殿下的跟从嬷嬷，美人宫众侍婢的工头。”女人脸上透出几分高傲的神情。

宋慈敛眉垂手走进了衙斋，又跪下：“存候公公大安。”

“糟糕，贫医医不来妇道人家的病。”宋慈不免生慌。

宋慈深思，必是温校尉有急事相告，谎称病家求医，他以诸葛容身份呈现在这中州镇尚不到半日，如何突然轰动这里的士官百姓。他掀起轿帘正待上轿，不觉吃了一大惊，轿内已端坐了一名年青女人，一对灵秀的大眼精正紧紧盯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