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事有因果荣辱两忘[第2页/共3页]

易通例、管格言引宋慈穿过几处水榭亭馆，回廊曲桥，一起华木珍果，团团簇簇，蝶乱蜂喧，香凤温软，看看到了荷花池边的金玉桥下，胖寺人率四名小黄门早蒲伏在地，恭候钦差。

宋慈谢过，去处马鞍后系了葫芦，昂首己不见了葫芦先生。他即将赴湖南提点刑狱任上，葫芦先生的一番话格外入耳。

金玉桥里边早摆列起宫娥、寺人迎候，一派彩幢绎节、羽族花旌，宋慈徐行走过金玉桥，耳中鼓乐铿锵，鼻前异香芬芳。

高雅的衙斋滨临荷花池，静悄悄空无一人。一阵阵花香熏得人醉意微微。应寺人站立在水激雕栏边上，望着池中一丛丛冰清玉洁的睡莲呆呆入迷。

管将军用眼梢一瞥宋慈，三公主乃知觉，又躬身拜谢宋慈，口祢“谢钦差”，一面传命宫娥引钦差入内殿叙坐。

应寺人失声笑了：“自作孽，不成活。老朽前夕见了你，就晓得会有本日，只是舍不得妨你出息，故不忍动手。老朽风前残烛，又何足惜，哈哈。我要去服药了，进内斋说话吧。”说着扭捏进衙斋，去书案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紫葫芦，摇了摇，倒出一颗药丸归入口中，又漱了一口香茶，囫囵吞下。

宋慈嘲笑道：“举凡人萌恶念，明有刑法相系，暗有鬼神相随，故道是天理昭昭，不成惑欺。答允奉不亦传闻，人必自侮，然先人侮之。答允奉不知自重，致有本日，不然谁敢对你大不敬呢？”

“宋直秘还是这份穿扮，老朽非常敬佩。我早就猜到那一幅黄绫不会将你的灵魂儿勾去。嘿，你的葫芦哩。”

这时不知如何，宋慈忽又想到了婵娟，临行前婵娟要去了他的阿谁葫芦，算是纪念之物。她聪明颍慧，这两三日里倘不是赖了她到处不时大力帮手，本身又如何破得了这个案子，三公主与婵娟年事相仿，却如个笼中的彩乌，锦衣王食，有人奉侍，却投有自在，一味孤傲，临到危难之时几无自救之力。婵娟恰如个林中的野雀儿，啼飞栖息，自在安闲，好不欢愉。

三公主早命御厨备下丰厚肴馔。恰是食烹异品，果列时新，葡萄美酒，水陆珍羞，齐齐楚楚，琳琅满目，自不必说。

宋慈骑着马又进入黑松林。这回是分开中州镇了，同前日走来这中州镇时景色仿怫，表情差异。

葫芦先生惊道：“足下亦知麻衣、六壬，已看破老朽秘闻。实在又何必厮瞒，老朽即二十五年前裕血疆场之欧阳将军。当时被番邦掳去，国中觉得捐躯矣。漠北囚禁了十五年，拚死逃回本土，今后埋名隐姓。谁料知逃名不易，约身有束，导致浮声虚传，闻于今上，遂被聘入宫中做了公主天孙们的徒弟。我与门生，常日经验且是严格，又非常和谐。门生中惟三公主最为聪明颍达，每解典范，自发精华，娓娓说去，剔先生之疵，每弄得老朽非常狼狈，故此愈发钟爱赏识。本日三公主遇奸竖暗害，老朽便大胆妄为，将你保举。足下呆然不负重托，洞奸究如照烛火，拔三公主于水火当中，老朽这里也称谢了。”

三公主悄悄揭了那幅黄绫，展开苏绣《腐败上河图》，心中好不喜好。她不由撩云鬓，含情凝睇管将军，脸上飞起一层素净红霞。

宋慈忙拱手行礼，口称“折福”。

葫芦先生笑道：“老朽那日不是说过，你我另有一面之缘哩。本日这一别恐是永诀了。不过，你也别惑伤，须知世上事都属前定，神仙帝王、草民乞丐莫不如此。能看破这一层，便进一重境地、登一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