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情者遇害断线索[第3页/共3页]

“将上官坤的尸身抬回军寨去，粗心失荆州悔之无及。牙僧那一伙暴徒必是从花圃后门潜入客店，他们商定酉时在河滩与上官坤的人见面，本来是调虎离山之计。上官坤的主子中必有牙僧的特工，牙僧头里听特工的报信，得知齐恒山没有交出苏绣图乃至被逼身故，故不肯露面见上官坤。过后又狐疑上官坤与齐恒山两下密商，做了手脚，齐恒山阴里已将苏绣图给了上官坤而明中却佯称没有偷到。上官坤则为了灭口，竟杀死齐恒山，不但夺回了给齐恒山的酬赏，并且把持了苏绣图，又瞒过了众侍仆，并可蒙混于他。故尔牙僧决定带人俄然突入承平客店，直接盘审上官坤，掠取苏绣图。”宋慈综析情由，一一判定。

宋慈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回身向通衢驰骋，温畅行亲率四名军健骑马携械紧紧跟从。

宋慈推却，骑了驴子不紧不慢闲逛悠出了辕门，折向安然客店。一来那两个锦衣到军寨不见了他，觉得开船埠外逃，必不至于返来安然客店搜索；二来他在客店后院马厩的篱笆后发明一个旧棚房，非常埋没，恰好栖息，捱到酉时前一刻，再携了宝剑轻装赶去河滩库房。

两个男人并不上前来搭话，只是蹑步前面跟了，宋慈行动忽快忽慢，几番试图摆脱他们，那两个倒是个妙手，只是紧紧尾随，一步不松。

宋慈木然点头，没有吱声。他感到周身困乏，六神无主。这案子远非夷易无奇，简便了当，此时可走的路几近都断了。

“刚才有客人来拜访上官掌柜么？”宋慈急问。

帐房看了看天，“酉时早交了尾，今番莫非又爽约了。那牙僧狡狯万分，是个神出鬼没，不露首尾的人物。

两名军健发一声喊，将门撞倒。房内箱翻柜倒，混乱一片，天顶板及四周雕花墙都被撬破。宋慈忽见橱镜后一丝不挂倒身吊着上官坤，一块血迹斑斑的方绸巾包裹了他的头颅。温畅行忍不住破口痛骂了一声。

那两个男人一脸傲气，嗤了嗤鼻子，却不辩白，跟着牛兵曹进了军寨辕门。

宋慈溜眼一瞥，街劈面九洲店门口公然站着两个高大男人，一式穿玄缎灯笼裤，腰带紧束，麻鞋扎腿，一副武林快手打扮。心想来者不善，须留意防备。他朝婵娟眨眼一笑，算是谢意，便扭捏上了大街。

“我出虎帐后，宫中的那两个锦衣如何放过你们的？”宋慈心不在焉地问道。

宋慈将帐房捆缚了交与温校尉，“这小我是殛毙齐恒山的主凶，立卸押去虎帐细审。姓霍的并未露面，想来必然施了狡计，我们得从速归去安然客店。”

两个锦衣也不便固执，只得告别出营，急着回宫，取管将军手令不题。

楼畅旺一味点头，噤若寒蝉，发不出一声来。

帐房声音发颤：“那日虽是我查问的他，脱手的倒是那几个蠢货，手没轻重，竟送了他的命。还不甘休，又剖开他的肚子来寻珠子，鲜血满地，五脏六腑都流淌了出来，好不怕人哟。”

贩子上的店铺都上了灯，约莫酉不时分了，宋慈骑着老驴吃紧向河滩赶去。不一刻便瞥见富春江了，玉轮被靛蓝的晚云遮住，星星点点的渔火在幽黑的水天之际闪动，潮流击拍，蝙蝠乱飞，气象萧瑟可怖。

宋慈见一条大汉高高伏身在枝桠上，一手还提着一柄亮晃晃的三刃刀。帐房从树干后转出，拱手道：“这鬼处所真令人毛骨悚然。”说着引宋慈进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