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令今古[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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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见底,杯盏又重新甩入温酒器滋滋的净水中。
因为方仲永的内心,此时早已打上了柴家那口极好的涮肉锅的主张,从第一眼看到那锅,方仲永就由衷感到,这是天生为我家旺财筹办的啊……
方仲永一面从速吃菜压抑酒意,一面思忖,同龄人中,官宦人家,又能与王安石鸿雁来往,关头是,阿谁“砸缸救人”的典故过分呼之欲出,因而笑道:“但是西平府那边的司马光老兄?固然未曾会面,却听闻其砸缸救人之故事,深觉佩服。”
“噗――”王子月直被这打油诗直白的地痞劲儿逗得喷饭。
方仲永未及搭腔,却听得王安石举杯而来,衣带生风的先占一曲《满江红》道:
“酒气奔腾若狂涛,囊括天下,一扫千秋解千愁,翻杯见底,掷杯有声,此为丈夫也。”说着,将喝过的酒盏一番,点滴不留,随即重重掷在桌上,一时满座无语。
柴麟却早已酒足饭饱,心心念念都是三国杀,因而直直插嘴道:“仲永,今儿来了高朋,我们可要拿出好东西接待才是。”
王子月却大风雅方站起家来,接过方仲永手中酒杯,拿在手中转了几转,忽的眨巴眨巴眼睛一笑,两只酒涡暴露满含玩皮的笑意:“这不难,但你可得做出好的来。”
“堂上杯盏交相,花间帘幕高张,与君一咏一飞觞,莫笑诗狂酒畅。楚天浮碧,江汉无极,南北豪杰安在?夕阳里,皆陈迹。”一向并不说话,灵巧的王子月,却抢了头筹,先占了一首。
说着,一面叮咛仆人下去制作一些柳絮糖拿上来佐餐,一面迫不及待叮嘱身边丫头道:“你去书房,将仲永的书箧子里那打三国杀的卡牌拿来,本日我们一道玩玩阿谁,方才解闷,可不比那劳什子吟诗作对强上很多?”
厅内一排胡杨木描彩漆的山川屏风拉过,隔开两个天下:
听得王子月这般说,手足兄弟柴麟立即为了衣服,全不顾手足的拥戴道:“月儿说得是,仲永,就以三国来做一首,一会子得空,也让王家兄妹一起玩玩阿谁。”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东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合法他要把目光转向王家几位高朋身上时,王安石却带头啪啪鼓了章。王安仁也在一旁暴露几分赞美之色,转头看向王益和柴麟,又看看方仲永道:“很成心机。依方兄所言,讲究一番,倒是更成心趣。当年在西塘边上,父亲也曾说,对酒当歌,无歌诗无以乐,可见这讲究二字,真真是最助酒兴的。”
“好。”方仲永再次二不兮兮的叫一声好,接着,举杯看向王安石,对饮道:
“好!”方仲永几杯下肚,又兼并未曾吃东西,略略有些微醺,本能的就像宿世相互劝酒吹牛时一样,张口就来:“豪情深,一口闷;豪情浅,舔一舔;豪情厚,喝不敷;豪情铁,喝出血。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说着,自顾自看向王子月那边,一脸欢乐的模样。
而后,从温酒器六曲形的双层莲花根柢上,托起酒盅,独自上前,又看向柴绍和自家父亲王益,略略一礼道:“本日高朋满座,珍羞满怀,何不对酒当歌?”
上灯时分,西厅里一个个的灯烛渐次亮起来,隔着蒙了雕绘花鸟鸣虫的纱罩子,照的暄然如昼。
却不料因着引了酒,这浅斟低唱的自语声音略略有些大,四周几人也都清楚听到,其中赞叹自不待言。而这般随便的沉吟,更加更显得方仲永低调含蓄有内涵。一曲念奴娇,也直吟到了王安石幼年不羁的内内心:天下竟有如此才子,真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