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拾[第1页/共3页]

课上到一半，李嘉摊开的簿子大半倒是空缺，记下的那寥寥几行笔迹草率混乱，找不出昔日一半的工致。

李嘉淡淡看了他一眼，脸上不惊不忧。广陵一别，已近一年。武昌节度使年龄已高，吕佩仁作为嫡宗子必定要接他爹的班，相逢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一日来得早些罢了。

船面课室哗然大乱时，一行红衣的官员正簇拥着为首两个紫衣人往这边走来，与梁国左订交耳低语的权禹顿住话，望着从课室里冲出的一道箭影：“这是……？”

没问出口，柴旭竖起讲义挡在脸前：“我晓得你想问甚么，助教说得是夸大了点，但根基失实。”要不然，他和萧和权如何会出亡避到梁国来呢？眸子子向火线斜了斜，又落到左手边的空桌上。

他是个不幸人，但世上不幸人太多了。当年萧名鼎率十万雄师攻打梁国篡夺朔方两城，死在那十万铁骑下的梁国兵士与无数妇孺也是不幸人。时隔多年，那场战役留下的陈迹仍在很多梁国民气中不成抹去。

吕佩仁看她波澜不惊的模样，有点儿绝望，猎奇地打量她：“你当真一点都不惊骇我把你的身份鼓吹出去？”囚禁在宝应山中的罪人之子，堂而皇之地呈现国子监里，只要他呼喊一嗓子，明日面前这小我就该人头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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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也罢书童也罢，都是燕国人。吕佩仁并不计算本身吃了个闷亏，舒朗一笑：“有缘了解便是朋友，何分贵贱？”有人来了，他与李嘉的对话也停止不下去了，打了几句圆场，便走了。

礼部侍郎去了没有半晌，返来禀告道：“《礼记》课上有个门生因病晕了，武昌节度使家的公子方才送他回学寝呢。”

武昌节度使家的小儿子啊，李儒的神采和缓了些，正要找个说辞嘉奖下吕佩仁助报酬乐的精力，从而把话题引开，权禹忽而发问：“晕了的门生叫甚么？”

看着萧和权厚着脸皮占吕佩仁的便宜，李嘉从早上起压抑的表情俄然轻松了下来。

七月初八，燕国使节团遵循两国定好的日子，准期到达金陵城。

“病了就病了，”沉浸在春秋大义里的老博士虎着脸道：“寒窗十年，戋戋病痛都忍不得，还读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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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得以成为占有北方的一方霸主，成为当世强国，权氏父子二人功不成没。草根出身，斗败以大大小小的皇亲贵族，兼并右仆射之位长达三十余年，这些噱头足以成绩权氏现在的盛名。

她眼中那缕苍茫看在萧和权眼中分外刺目，攥紧手中剑柄，心头那团邪火烧得畅旺。

现在两国皆在尽力装点承平，李嘉拿起萧和权所用的阿谁杯子，杯上仍留着余温。可装点来的承平它毕竟不是真承平，李嘉手一松，杯子落入畚箕里，啪嗒一声。陶瓷碎成无数，残片泛着寒光，倒映着李嘉面无神采的脸。

“大葱。”柴旭揉着挺得发麻的背嘀咕一句，留意到李嘉桌面，咦了声。

“你可曾把我当过朋友？”

这小我比一年前更能忍了，李嘉叹了口气，茶也喝不下去了。节度使大多武将出身有勇无谋，以是藩镇权势庞大归庞大，但根基闹不出大的幺蛾子来。怕就怕，下任节度使出吕佩仁如许的人。

“……”

“惊骇有效？”李嘉饮了口茶，茶是去大哥茶，涩得舌尖发麻。

萧和权双抽抄在袖里，盘腿坐在劈面，无声嘲笑：“李嘉，我一向想问你个题目。”

萧和权和李嘉都没来？

都没说完了你还问我？李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欠身从案下抽出一盘笔墨字眼与一册字帖推到萧和权面前：“练字。”较着地不肯正面答复他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