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遗诏(一)[第2页/共2页]
梁儿守在他的身边错愕无措的诘责着夏无且:
“……我明白了……那可否……用些药令他好受些?……”
心,仿佛被人用绳紧紧系了死扣,又疼又堵。
梁儿双眸紧闭。
“陛下他……另有多少光阴?”
夏无且虽早有筹办,但亲眼目睹如此骇人的鲜血呈现在那抹他最崇拜的玄金皇袍之上,也是一时心惊难抑,悲哀不已。
梁儿抱膝蹲坐在架于火上的药罐边,一边盯着药温,一边抹着眼泪。
夏无且亦是心中难受,不知该如何安抚于她。
“此毒古怪,夏无且用心研讨多年,也还是摸不清眉目。故而自中毒时起,我就不知我还能活多久。这些年统统普通,我便也更加不在乎这毒了,却终还是在本日毒发……”
他眉头紧凝,面含悲色,沉声道:
“傻丫头,天然是不想看你难过……”
却在还未理清之时,已听到了夏无且的答复:
史乘说他死于沙丘,她便天真的觉得能在平原津多迟延一段日子。
梁儿没那打趣的心机,尽管眼泪汪汪的凝睇着他,抽泣着问:
“为何瞒我?”
“我?”
夏无且心虚敛头。
“你这般多愁善感,今后没有我在身边不时哄你,你可万不能总哭,眼睛如果哭坏了,可就抚不得‘绕梁’了。”
赵政深眸幽幽,沉沉而语:
梁儿瞠目,如此严峻之事,她要如何去做?
她心中绞痛,唇上刹时失了赤色。
“梁儿女人,陛下醒了,方才已召见了左相大人和符玺令大人,陛下说想要见……”
梁儿倍觉心伤,泪珠珠珠串串掉个不断。
她忽的又想起了甚么,挂着泪痕巴巴的抬眼诘问:
他一向好好的,才单身射死一条那么大的沙鱼没多久,怎得说毒发就毒发了?……
“若非呕血,都是看不出的。那日当真觉得是纯真的劳累。”
他早已极力……
陛下最后一次是以毒延寿,已经再无药物能令其减缓痛苦了……
内侍那句“陛下想要见你”还未全数说完,梁儿就已疾步奔出,直朝寝殿跑去。
车辇内,赵政仅留下一句“不成张扬”便昏倒了畴昔。
……是谁做的?……
他面向她暖和一笑,非常有力的对着殿中奉养的三两个宫人摆了摆手,几人顺势躬身而退,走时亦将门悄悄带好。
“甚么毒?……何时中了毒?
“夏大人!你之前不是说陛下无事吗?为何会呕血?”
何况,汗青的结局不是早已定下了吗?
她满面泪痕,急喘着入了殿门。
可不管她如何回避,该产生的,还是准期而至了……
“你看你这么爱哭,如果一早便让你晓得我中了毒,那这些年来,你的泪水岂不要将全部咸阳宫都淹没了去?”
赵政又是一叹,大手重柔的摸了摸她柔嫩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