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灰烬余温（中）[第2页/共2页]

顾长凤步步紧逼，腔调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悲怆：“那长凤再次叨教恩师，到底是何人假传的商酌号令？”

提起邹锡林三字，顾长凤神采刷的一下便惨白了几分。

羊宫先生一刹时仿佛衰老了十岁，他无法摆摆手，小声嘟哝道：“谁传得……还成心义吗？翌日商酌获得这个动静后，旬日以内杀了多少人，你莫非不晓得吗？震惊中原的‘孤山斩首案’你莫非没有传闻过？单单驰名有姓的官吏，就杀了四百人之多啊！”

顾长凤低头，细心聆听羊宫先生每一句话语，神采略微安静一些。

这是一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掘其三代祖坟的名字！

顾长凤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安静下冲动的表情，腔调颤抖地开口道：“恩师应当晓得，十七年前……也是一个如本日般皓月当空的夜晚，长凤先父……与六万西凉老卒战死于湛英城边的官渡，现在每当到了雷雨之夜，居住在官渡中间的幼儿还能在暴风雨当入耳闻到如泣如诉之音；现在在官渡中间的空位上随便掘几铲子，就能挖出几根白骨！十七年里湛英城统统的野狗都胖了不但一圈，白叟们说……说官渡三十里内到处埋死人，这句话不假吧？”

“好一个替天下打得！”顾长凤腔调蓦地拔高三分，满面愤激，目光直刺羊宫先生双瞳，“那长凤叨教恩师，为何本该前去驰援的六万东陵军，在战势最凶恶之时却迟迟按兵不动！”

灶膛里的火焰渐渐有燃烧的趋势，羊宫先生缓缓展开双眼，把铁勺里的蛇羹泼到灶膛里，压灭最后一丝火苗以后，才持续缓缓诉说道：“但是你晓得大乾立国之前，全部天下事甚么模样的吗？你或许从古籍上读过甚么‘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亦或是看过某些大师所作‘国度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之类的澎湃大气意味深长，但是这些始终是笔墨，笔墨与究竟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本日我就与你说一个最简朴的究竟，现在那些脚行的苦哈哈们一天能挣二十文钱，也就是说能买七斗稻米，而在二十年前，三斗稻米，就能买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女人。这笔账，你又如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