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子同袍[第1页/共3页]
见姚妙仪走开了,伤兵从速举手发誓道:“我如果扯谎,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位小爷,这荷包你拿去,换点治病的药材来,剩下的全都归你。”
一旁提壶的杂役虽不懂荷包的来源,却被伤兵从荷包里倒出来的五个小金馃子闪瞎了眼睛,他先是一愣,而后不屑的说道:“从死人身上偷来的吧?别脏了我们姚大夫的手!”
姚妙仪施针唤醒了昏睡的男人,赵千户缓缓展开浑浊的双眼,行伍生涯多年,风俗抱剑入眠,哪怕在病中也不例外。
这军医是个力量活啊!
一听这话,伤兵小脸更白了,“气候越来越和缓,我的腿八成也会腐臭截肢的……姚大夫,刚才是我口不择言,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伤兵小脸煞白,“此话当真?你的医术不靠谱,莫非是江湖郎中来虎帐里滥竽充数的?”
王宁心机纯真,依计行事,便不再多问,拿着玉佩仓促而去。
“我……我熟谙你的,明天就是你在疆场上给我接骨包扎,不然我也会和他一样一辈子都要杵拐杖。小小意义,请收下吧。”
姚妙仪幼年经历过繁华,一眼就瞧出这个荷包是用贵重的蜀锦缝制而成,所谓一寸蜀锦一寸金,如何会落在这个浅显的士卒手里?
常遇春是大明职位仅次于徐达的武将,也是当今太子朱标的岳父大人。这个说胡话的伤兵恰是太子的小舅子常森!都是武将后代,并且和皇室是亲戚,姚妙仪和常森幼时是一起玩耍过的。
世人相互讽刺着,氛围终究没那么压抑了。杂役解开了发热说胡话伤兵的上衣,给他擦身,姚妙仪瞥见此人胸膛上挂着一枚雕着海青拿天鹅的白玉,顿时身形生硬,再细心看了看此人的边幅,心中有了定夺。
“我是丞相李善长的孙子!”
姚妙仪目露羡慕之色,脑筋简朴,了无牵挂,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呢,哪像我背负那么沉重的畴昔……
如此就能解释的通了,姚妙仪鄙夷的看了伤兵一眼,擦干了双手,赶去救治其他伤兵。
这个帐篷刚死了七小我,兔死狐悲,氛围沉重,姚妙仪瞥见绝望之色爬上幸存者们的脸上,便苦中作乐道:“就这怂样还是副元帅常遇春的儿子?那我还是大元帅徐达的后代呢!”
她攥下玉佩,将杂役拉出去低声说道:“王宁,拿着这个去中军大帐,找常元帅的智囊说话,把玉佩给他看,就说你晓得常家三少爷的下落。”
伤兵从棉袄的夹层里摸出一个荷包来,一股脑的递给姚妙仪,“求求大夫大发慈悲,保住我的腿,这荷包里的东西都给你!”
姚妙仪倒也不恼,也懒得辩论,在铜盆里洗去手上的血污。倒是一旁提着温水壶、服侍姚妙仪洗手的杂役忿忿说道:
杂役王宁是姚妙仪的姑苏同亲,当年姚妙仪分文不取,救了他的性命,也是虎帐独一晓得她女扮男装的人,两人在营地里相互照顾。
伤虎帐地里,一片鬼哭狼嚎。
明天还真是太巧了,先碰到亲爹徐达和两位皇子,而后认出了常森。
姚妙仪一圈还没查完,就已经肯定这个帐篷七人灭亡,她命外头等待的兵士将尸首抬出去,“乘着身材还是热的,叫他们的同亲战友帮手擦身换衣服,走的面子些。”
这都是后话了,今晚将揭开一个首要的本相。姚妙仪目光蓦地一凛,敞亮的双眼迸出冰冷的杀气。
何况常森脸上的脏污被杂役搽洁净后,其表面和儿时有些类似,姚妙仪由此肯定了他的身份。
伤兵大声叫屈,“呸!我甚么繁华没见过,才不干这类缺德事呢,守着金饭碗去当贼不成?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应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