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马背上得的天下[第1页/共4页]

“孟尚宫。“她俄然开口，“可否将东墙的文竹移至窗下？“

“太子殿下亲迎，顾氏满门荣光啊。“围观百姓中有人低语。

最后是三十六抬描金彩绘轿舆，顾清萍的凤轿缀满珍珠流苏，轿顶金凤口中衔着的东珠足有鸽卵大小。

朱标上前扶住顾清萍微晃的身形，掌心暖和透过衣料传来：“皇叔，清萍连日劳累，不如……“

“没有错。“朱标反手握住她指尖，“我朱标以江山为聘，必护你全面。“殿外灯笼在风中摇摆，将他身影拉得老长，那抹玄色即将融天玄色时，俄然回身道：“清萍，你可知我为何选青玉竹节佩？“

扬州顾府门前，顾维钧领着族人已等待多时。晨光将顾家家传的乌木大门照得发亮，门楣上“进士落第“的匾额蒙着红绸，檐下铜风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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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名轿夫齐声呼喊，凤轿稳稳升起。顾清萍听着内里此起彼伏的“千岁“声，俄然想起三日前女官私授的机宜：“入宫后，太子殿下会赐您新名。“

老女官正要劝止，却见顾清萍已自行搬起盆。晨光透过雕窗棂，将她侧脸映得如玉般通透。

“她取过檀木梳蘸了桂油，行动轻柔地绾起顾清萍一缕鬓发，“太子妃当如明镜照物，须服膺&；#039；四德&；#039；——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梳齿穿过发丝时带起淡淡沉香味，她俄然想起三日前朱标偷偷塞给本身的青玉竹节佩，现在正贴身藏在里衣心口处，微凉的玉质隔着布料熨着心跳。

顾清萍抚过心口玉佩，青玉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窗外俄然传来细碎的竹叶沙响，她惊觉东墙根竟真摆着那盆文竹，月光将竹影投在青砖地上，好像水墨适意。

“接下来是祭食礼。“孟尚宫翻开鎏金食盒，暴露内里并蒂莲形状的酥饼，“太子妃需以银刀切开，意味……“

朱瀚猛地攥住他手腕：“标儿！“

文竹新抽的嫩芽在轻风中轻颤，好似她昨夜咬下的半块酥饼，甜得发苦。

朱标伸手欲扶，朱瀚却抢先一步托住她手腕：“太子妃的礼，要行足三分。“

窗外忽有惊鸟掠过，顾清萍蓦地回顾，正见朱瀚负手立于雕窗前。月光为他银狐裘镶了道银边，这位靖王爷总爱在暗处察看人，仿佛连影子都藏着刀光剑影。

“标儿，时候恰好。“他甩蹬上马时，腰间佩剑上的蟠螭纹在晨光中张牙舞爪，“父皇当年迎娶马皇后，用的但是战马拉的婚车。“

顾清萍低头望着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朱标的蟒纹靴与朱瀚的皂靴仅隔半掌。

“竹有七德。“朱标笑意漫过眼底，“朴重、奋进、淡泊、朴素、谦虚、卓尔、善群。清萍，你便是我的文竹。“

“不成。“朱瀚截断他的话，“醮戒礼未成，她还是顾家女。标儿，你逾矩了。“

孟尚宫适时捧起礼盘：“请顾女人行祭拜之礼。“

朱瀚回身时袖口金线流云纹闪过寒光：“标儿，明日醮戒礼后，清萍便要入宫。有些端方，需提早点明。“他踱步至顾清萍面前，目光如鹰隼掠过她发间，“太子妃的玉簪可备好？“

朱标望着她眼中未散的檀香余烬，俄然将太子冕旒上的玉搔头取下，悄悄别在她鬓边：“如此，方算全面。“

“皇叔。“朱标嗓音微哑，“明日大典后，我再不能这般近她身侧。现在……就让我全了这私心。“刀锋切入酥饼，莲瓣回声而断，暗红色豆沙缓缓流出，像极了东宫那夜打翻的朱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