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拱起复[第1页/共7页]
高拱正色道:“我何尝悔恨阳明公乃至王学了?”然后嗤笑一声:“我恨的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孙,王学精要半点不知,却整日里奢谈甚么心外无物。哼,心外若果无物,你光靠想,肚子就能饱了?国势就能强了?百姓就能富了?鞑奴就能灭了?天下就能长治久安了?的确莫名其妙、一派胡言!”
“嗯,太子和你都是嘉靖四十二年生人,你问这个何为?”
高拱这才对劲地点点头,换了个舒畅地坐姿,施施然道:“当年你大伯为你开蒙,三岁便开端读书认字,所学之快,你大伯在给我的家书中累有提及,而你在乡梓之间也素有神童之称。我此次回籍,近两年来亲身督导你的学业,更发觉你心智远胜同龄孩童,是以此番回京只带了你一人,连你伯母都是随后再来,为何?就是想早些带你去京中见见世面,让你晓得一个朝廷高官常日所要经历的各种,其与圣上、与阁僚、与百官……都是如何打交道的,你不要感觉这些看似无甚用处,实在对你将来会很有好处。”
高务实赶紧正了正神采,一本端庄地垂手低头道:“三伯经验得是,侄儿受教了。”
可见大明宦海固然是科举定毕生,但官宦后辈总有官宦后辈的人脉能够操纵,只要能够考中,其在宦海中能获得的助力如何说也比豪门后辈来得要多。
世人又是一阵客气,高姓老者只是面带浅笑,矜持着颌首请安。
如此,这段时候以内,高拱想要做甚么事,阻力应当不算太大。只不过,接下来等他们按捺不住,或者感觉风头已过,那就难说了。以是这个别例实在实在是个下策,除非高拱现在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待他们,不然是也不会挑选这么做的。
究竟上他对高拱这小我的才气和抱负本来就非常高看,总感觉如果是他在万历初年持续主持鼎新,很有能够比张居正干得更好。因为此人的派头和胆识,实在比张居正更胜一筹。可惜在本来的汗青中,隆庆帝刚一驾崩,高拱就被张居正与冯保联手谗谄,终究丢官离职,黯然返乡,数年后郁郁而终。
“那您老筹算?”
实在高拱这番话如果说给浅显的小童,能够还是有些含蓄了,不太高务实内心很清楚,三伯所指的“这些人”实在多数是他本身的弟后辈子,或者曾接受过他恩德之人,算起来里头能够大部分人,本身都能叫他一句“师兄”。嗯,再浅显一点说,这些人不过就是所谓的“高党”了。
“哈哈哈哈!”高阁老仰天一笑,仿佛宣泄了一下一年多来积存的怨气,才道:“你这小家伙,倒是一针见血,偶然候我都恨不得顿时看到你长大成人,看看到当时候你的本领究竟多大……不错,现在的关头不在于他们,只在于我将会用甚么态度对待他们。”
你不是外人,有些话三伯能够直言不讳,圣上是我的门生,当年为裕王时几近端赖着我为他遮风挡雨、出运营策,他对我的信赖几近是毫无保存的。而我高拱读书治学数十载,能有幸得此君上,又岂可罔顾君恩,不思回报?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我在朝中多年,深知那徐华亭一力推尊心学,却不解阳明公心学之真谛,反而堕入歧途……他身为首辅,为人务虚,为政亦务虚。如此上行下效,朝廷上高低下光有高谈阔论、坐而论道之辈,却无脚结壮地、用心任事之人,长此以往,国势危矣!”
高拱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不错,以人君之态度,所谓管理天下,其首要者,莫过于亲贤臣、远小人是也。”他想了想,又弥补道:“也正因为如此,以是我此前才力主免除那很多尸位素餐之辈,任用实心任事之人。我与华亭之争,很多人觉得我是权欲熏心,不顾统统来强取首辅之位,却不知以我得圣上信重之深,是否有首辅之名,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