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第4页/共6页]

三人对视一眼，张居正率先拂袖而走，赵云安跟在身后，田玉生还是没理清环境，刚才辩论得那么好，眼看就要胜利了，如何就俄然撤走了呢？

张居正只是悄悄地看着那队官，脸上没有任何神采。他身后的田玉生却不承诺了，“甚么狗东西，也敢在这里鼓噪！来人，把他拿了！”

张居正：“你之前说，于氏族人是你在汶上县抓捕的，当时有人告发于氏族人同倭寇来往，便带着衙役到族中搜索。我问你，你搜索时，是否劈面撞见了于氏族人与倭寇私通？”

张居正一脸轻松，“我们不过是递刀的，给持刀人一个充分的杀人借口。他们如果直接出面，目标早就被吓退了，我们来做这件事，最合适。”

越是靠近这个时候，杨顺的内心就越慌。固然都在一个大坪，他和吴栋、陆经的间隔，却仿佛是两个天下那么远。

“既然杨大人已经肯定于氏族人通倭，天然没有罗龙文甚么事，何必再审他？更不必将他关在二堂！若杨大人感觉罗龙文有怀疑，就该重新审案，这个因果干系，杨大人该不会想不通吧？”

路楷也不得不上前说话了：“张大人，提审通倭嫌犯是刑部和都察院定的，并没有说还要核阅卷案。”

田玉生正筹办辩驳两句时，赵云安俄然拉住了他。

说完这话，杨顺朝着毕剑使了个眼色。

巡抚衙门的兵非常严峻，围着大坪来回走动，长枪火铳一半对准于氏族人，一半对准观刑的百姓，以防他们肇事。

兵士们立即调转长枪，将枪柄对准游动的百姓们。

“这恰是我要管的！”张居正加快了语速，也加深了语气，“没有揭露人，也没有证人，只拿着几箱不知从那里来的脏财，就认定于氏族人通倭，就要当场正法，历朝历代，也从没见过如许审案的。还公开和我说甚么《大明律》！这个案子有天大的缝隙，明天不能行刑！”

于可远幽幽隧道：“人一旦进了大众之间，聪明就会下滑严峻。为了获得认同，他们情愿丢弃是非，用聪明调换那份让人倍感安然的归属感。他们已经笨拙至此，我们又何必见怪呢？”

张居正愣住了，渐渐转过身去。

阿囡脸羞红了，将头埋低，“都是嬷嬷教我的，她们奉告我，布衣百姓最没有主意，能够宽大珍惜他们，但毫不能信赖他们。”

当初的“无极与太极”之辩，再到现在的《百姓足，君孰与不敷》，都令他深为对劲。

赵云安也接言了，他的思路明显更暴虐，“杨大人若感觉于氏族人真有罪，那俞占鳌应当有罪，罗龙文无罪。还请大人马上将俞占鳌奉上法场斩立决，开释罗龙文，并向济南府百姓宣布罗龙文无罪。毕竟，罗龙文是客人，做客山东，却接受不白之冤，我们该给他一个公道。当然，您之前也说过，刑部和都察院是给您一人的主审权，不让旁人参与，开释罗龙文这个事，也是您一人做主的，与三司衙门无关。”

毕剑或许是没听清，更多是质疑，便诘问了一句。

田玉生顺着赵云安的目光，看到吴栋和陆经仍在看戏，固然还是不甚相通，但这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他在宦海上看得实在太多了。

“卑职领命。”

那队官一怔，整张脸都红了。

“哎！站住！”身后起了喊声。

他看懂了于可远递来的眼神，那不是求救的欲望，而是信赖。

“但愿老天爷眷顾，我们都能获得福姐姐的好运气！”暖英在那小声嘀咕着甚么，仿佛是阿弥陀佛之类的。

张居正冷声道：“当初在提刑按察使司我就说过，倘若于氏族人真有通倭情节，天然要以《大明律》处决人犯，也是你和杨大人发起，为不冤枉任何一个明净之人，我们还伶仃向朝廷请旨，审判俞占鳌和罗龙文。审不审这两人，现在旨意未下，你们却要对于氏族人行刑？既然要杀人，为甚么没有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