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苏醒[第3页/共5页]

“是。”

于可远缓缓展开眼，瞅了桌案上那碗方才晾好的茶。

这份称呼让海瑞有些动容。

“我一向觉得，我与刚峰兄是忘年交，有着不异的志向。说句该千刀万剐的话，现在大明朝的臣子与百姓，早已与君王离心，这天下已是只要君王没有百姓的天下。若皇上尚年幼，有顾命大臣拨乱归正，或答应以一搏，若皇上合法丁壮，群臣搏命纳谏，力挽狂澜，也能成绩一段嘉话。但皇上登极以来，已近四十四年……”

“就等大人您这句话！”张余德将茶碗放回桌案上，昂首望着于可远，“有您这句话，部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吃再多的苦，也不会喊一个不字！”

海瑞平时从未几说一句话，也未几走一步路，现在看到于可远为了宛平县哀鸿累成这个模样，再忍不住咽着眼泪向于可远深深一躬：“于大人，你辛苦了。”

高邦媛伸脱手帕替于可远将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渍都擦干，也去掉了统统棉袍和两层棉被，火盆只剩下一个，火炕也不再烧火了。

高邦媛这才停止，紧紧望着咬紧牙关的于可远，替他擦去额角的盗汗，将被角都掖好了。

于可远接着又对张余德道：“你到五城兵马司走一趟，让俞咨皋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张余德难堪了一下。

“这话如何说？”

那太医摇点头，“不打紧，不打紧，这类病啊，宫里有很多寺人宫女都会得，我有实足的掌控。现在要紧的是让他出汗，再给筹办一碗热的粥，粥越稀越好，他还不能进太好的食。喝完以后，我给他施针调度。”

邓氏不敢大声喘气。

张余德赶紧点头，“大人，您放心吧！”

于可远摆摆手。

还不等喜庆开口，张余德便深深望着于可远，道：“可难说，太医固然能治好大人身上的病，但芥蒂却难医啊！我看大人这病，一定满是风寒引发。”

“一码事归一码事。”于可远摇点头，“海大人恐怕曲解我的意义了。”

于可远点点头。

这个任务便交给家中独一的男性——喜庆。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于可了望着二人，“你们俩这时候过来，还是乞假而来，有甚么事吗？”

……

张余德迟疑了一会，问道：“大人，吏部那边比来有口风，说您要升迁……”

于可远晓得二人要问甚么。

钱景：“此话怎讲？”

说完海瑞就要告别。

喜庆带着打动和信赖的目光望向二人，“多谢二位大人体贴，还请进屋，喝完热茶暖暖身子。”

张余德直接拜道：“大人挽救宛平县哀鸿，这是天大的功绩！部属特来道贺！当然，大人病重一事，翰林院的诸位大人都很体贴，也让我们代为传达。”

海瑞寂然起敬，站直了身子朝着炕上的于可远一拱：“谨受教，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海大人，我且问你，如果将李娘娘也牵涉出去，最后搬倒了李娘娘，福远织坊也倒下，会产生甚么事？您想做的事，就能达成所愿了吗？”

海瑞扭头望向于可远。

一个主子在内里搬出去一盆新燃的火。

高邦媛会心，贴到于可远耳畔，将领着太医来的那人对她所讲的话奉告了于可远。

“老夫人和夫人无需担忧。可远这孩子身材很硬实，没甚么大不当，他本应是个能抗受风寒之人，但突然在冷里热里这么换着，再加上长时候睡不好吃不好，又灌了一肚子的风，风寒侵入骨肉，就会如许。”

钱景却泰然自如地坐在那边。

他将这页纸密封起来，放进信袋，对钱景招了招手，等他走到本身身边，便道：“这封信，你送到户部主事海瑞那边，交到他手里就好，甚么都不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