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县丞靠山[第1页/共3页]

“现在陈家只要两条路走，一是你们连夜逃出江浦，今后隐姓埋名，或能保得一世安然，我留在这里让曹县丞出这口气……”

萧凡，阿谁寄人篱下的窝囊姑爷！

“岳父大人……”

陈家获咎新任县丞的动静已经在陈府内传开，下人们做着各自的活计，可脸上却带着惶惑惊惧之态，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商户人家的兴衰成败，常常只在当官的一句话之间。

这个事理陈四六当然懂，陈莺儿也懂。

如果嫁给黄惟善做妾，黄知县必定会保陈家安然，毕竟已成一家人了，而那曹县丞纵是再强势，毕竟也是初来乍到，毫无根底，黄知县极力说合之下，信赖陈家还是能够安然无事的。

“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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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陈家真是走投无路了……”陈莺儿悲戚落泪，晶莹的泪珠儿湿了衣衿。

陈四六绝望的惨笑：“哀告无门，看来曹县丞是不会放过我们陈家了，你们快逃命去吧，我已届不惑，便舍了这残躯让曹县丞出一口怨气又何妨。”

不知何时，一双纤细的手按住了陈四六颤栗的肩膀，渐渐在他肩上揉捏，似在平复他的情感。

“你这话甚么意义？”陈四六皱眉沉声道。

陈四六叹了口气，庞大的望着陈莺儿，半晌才道：“……第二条路，黄知县的独子黄惟善对你很有情义，客岁夏天，黄知县代他儿子向我求亲，我因你与萧凡早有婚约，若悔了婚事，怕于我陈家名声有碍，再则那黄惟善也已结婚，你只能给他做妾，以是婉拒了黄知县，虽过后我又给黄知县补送了千两纹银，觉得歉礼，但因为此事，黄知县心中必定生了嫌隙，今曰陈家遭难，如果……”

陈莺儿仓猝揉捏起陈四六的肩，柔声道：“爹您别气坏了身子，陈家还得靠您度过此次难关呢……二弟别人呢？”

廊下的气死风灯辉映下，一道肥胖的身影拖得狭长，身影渐渐向他们走来，走得几步，一副带着淡淡浅笑的面孔清楚的呈现在他们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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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四六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陈管家惶然站在前堂内，过了半晌，见陈四六仍在发楞，没有任何叮咛给他，陈管家悄悄朝后退了几步，走出了前堂，回身渐渐踱向大门，下人们瞥见他，纷繁主意向他见礼，态度恭谨而害怕，陈管家却毫无反应，板着脸轻叹了口气。

不信是吧？……你们就当真的听！

萧凡看都没看陈莺儿，只淡淡的朝陈四六笑，他的笑容落在陈家父女眼中，天然是可爱讨厌之极的。

阛阓宦海当中，让步均衡，好处互换本是常事，谁会在乎一个贫贱窝囊的农户后辈的感受？悔亲而再醮知县之子，传出去当然大大有损陈家的名声，可现在陈家已是存亡关头，名声不名声的事情，已然顾不得了，保了陈家长幼的姓命再说吧。

陈莺儿俏脸惨白，落泪道：“莫非便没别的体例么？爹您平曰里给黄知县，谢主簿，李典史他们办理了很多银子，今曰陈家遭难，爹您再去求求黄知县……”

前堂内，陈四六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似哭泣般长长叹了口气，两手捂住了肥胖的面孔，身子不断的颤抖起来。

“你们父女情深，哭得如此投入，我真不该打断你们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辩白一下……我的长处实在很多，起码嫁给我比嫁猪嫁狗还是有很大的分歧……”

陈家遭难，这个吃白食的废料莫非筹算落井下石讽刺他们？

陈莺儿闻言俏脸浮上痛苦之色，沉默半晌，久闭的美目展开，贝齿紧咬决然道：“爹，女儿愿为陈家做任何事，只要能保得陈家安然，哪怕……给那黄惟善为妾，女儿亦……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