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第1页/共2页]

待崔镛一行上马，俺答汗和三娘子也下了马，见礼相见，互致问候。俺答汗又命五奴柱：“侍卫一百人随本汗入市，通不准照顾刀剑！”说着，亲身解下腰中佩剑，扔到地上，道，“这件玩意儿，今后，用不着啦！”

晨光初露，没有不测产生，王崇古并文武属僚临时松了口气。

“并未探得有伏兵。”探马又答。

“喔？”俺答汗捋着络腮胡，“可有埋伏？”

王崇古神采陡变，把酒盅往桌上用力一撴，看也不看俺答，肝火冲冲道：“这是何意？！”

“好！”俺答汗定夺道，“驱逐使者！”

“再晚恐来不及了，军门！”崔镛焦心肠催促道。

“势已骑虎难下，容军门定夺吧！”崔镛不敢再催，只得说。

“多少人马？带何兵器？”俺答汗问。

漏下二鼓，万籁俱寂，忽有拍门声短促响起，王崇古蓦地起家，大声问：“何事？”

世人散去。王崇古晓得，这一夜，对文武诸人来讲，必定是提心吊胆的不眠之夜。

“今以不满万人之兵而与俺答战，绝无胜算！”副总兵阎振焦燥地说，“还是速回镇城为好！”

马芳也已闻报，刚好赶来，大声道，“禀军门，马芳在此！”

“喔哦，哈哈哈，谁说不是嘞！”俺答汗笑笑说，“太师说的是。”

从开了春，得胜堡外俄然间涌来很多工匠，大兴土木。堡北一里处，建起一座方形的新堡子，堡城高两丈五尺，周长一里余，石砌砖包，有垛口，开东门，门顶设门楼；门外为瓮城，开南门；瓮城外是月城，月城开东门。令人奇特的是，堡内空旷无屋，只是一片空园地。直到朝廷允准互市的圣旨颁下，人们方知此堡谓之市城堡，是专为互市预备的买卖场合。

崔镛等人引俺答汗一行过了得胜口，进入得胜堡。一上马就径直登上龙亭。只见俺答汗慎重脱帽，跪地南向三叩首，谢圣天子之恩；又向崔镛索币祭谢其祖，忻忻然觉得荣也。

得胜口的月城，也叫望城堡，留门与山路、得胜口相通，此时也加派了人役，乃是专门对北虏入市马匹停止检疫的，望城堡遂成检疫场。

“马帅安在？”王崇古问。

王崇古捻须深思，渐渐踱着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咨询属僚定见，低声道：“吁，本日之事，战耶，退耶？”

拂晓时分，俺答汗已与三娘子出了大帐，正迟疑着是否带兵马持续前行，忽见火线影影绰绰有马匹在向这边挪动，探马来报：“禀汗爷，天朝差使来迎！”

斯须，俺答汗跨上战马，带着五奴柱等一干侍从，列队恭迎。崔镛等尚未上马，就听俺答汗大声道：“喔呀！天朝果有信义，诚意如此！”他一举马鞭，号令道，“统统兵马都不得再进，十足给我释弓矢，解衣甲，巴特尔们，尔等在此放马撒欢吧！”

“不成轻启事端！”王崇古想到高拱命张四维差人转来的丁宁，伸手做制止状，“君命在上，要战役不要战役，要融会不要敌对，现在互市即开，焉能私行开战？！”他仿佛已有了定夺，道，“我看俺答不会打击。我方不是也埋伏四路兵马吗？俺答亲来入关互市，一样也会心存戒惧，故带雄师觉得扈从。万不成觉得他带雄师来，就与之一战！”说罢，叮咛马芳道，“马帅可周到监督俺答部动静，但不成透露，当奥妙为之！”又对兵备道崔镛、副总兵阎振叮咛道，“明日一早，二位率数人，前至二十里迎俺答，皆吉服缓带，不得带寸铁！”

除了市城堡，在得胜口东侧，沿长城脊背本建有一座大城台，乃是守口将士轮值护口时所居，其东五六丈远，新建了一高一低两所楼阁，肇端就连守口将士也不知是何修建，用处安在；忽一日有匾额吊挂于上，方知此乃马市楼，为羁系市场之长官公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