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镇国公说[第2页/共4页]

杵着拐杖的国公爷出去了，毛纪也抻着一根拐杖，指着毛渠倒茶，“镇国公来了，请坐，喝甚么茶？”

霍韬端起那杯几次没人喝的大红袍抿了一口，冷嗤一句：“没有谁家这么风雅的，赐个没有功劳的人四品勋号。”

霍韬的祖父一样承荫于英宗天子，老爷子在土木堡之变中立了大功，在天子深陷窘境的时候，霍达捐募了白银二百万两，英宗天子复位以后，立马加封霍达一等侯爵，霍家从商户立马跃升为京中贵胄圈的一员悍将。

霍国公爷端着茶，字字清楚：“你不过就是来找出息的，还是例，前三名进翰林院，你如果得个第四第五，我找人送你去兵部，你上浙江本地督战去。”

因为霍达太长命的原因，他三子一女都已经是古稀白叟，有的已经靠近失智，宗子更是长年卧病在床，奏折上去，正德帝派人来镇国公府验看，霍家老爷子活得好好的，家中其他人等都是老弱病残了。

这是来自前任内阁首辅的劝戒，官至正二品的尚书大人，年老的白叟头发乌黑，杵着拐杖在正位上坐着，他说：“马氏鹰犬本日出来老夫是晓得的，但老夫还是感激你，感激你没有鲁莽，年青人，官不是那么好做的。”

沈约听不懂，毛纪听得懂，老头子从桌上抓了一把茶叶，丢进茶杯里递给毛渠，说：“用热水滚一滚，很快就竖起来了，浑身都是刺，跟个刺猬一样。”

三个月前，霍韬的母亲离世，霍韬请人吹拉唱打来了一整套礼乐典礼，还没过三日，就被人传到嘉靖帝耳朵里去了，霍韬被赐下八十大棍。所幸那执杖的寺人夺目，伎俩极轻，加上霍韬喊得惊天动地，世人不知此中猫腻，等霍家来人将国公爷抬归去的时候，又往那小寺人的衣袖里塞了二百两汇通银票。

霍韬回身将那杯大红袍在桌上搁下了，说：“姓马的也没个别的事儿，他有个姐姐进了宫，现在得了恩宠，做了个甚么夫人，他大哥跟着去五城兵马司捞了个甚么职位，一家子都算是得道了。”

毛纪的感概在于他与天子之间的冲突，嘉靖帝一意孤行要为本身的生父祭大礼之事，他与杨廷和都是反对的。杨廷和致仕以后，他的首辅光阴也很长久，只得两个月之期矣。

沈约的背心有些发凉，等毛纪的眼神转过来，老头子笑眯眯地睃他，看当真一点，又仿佛没有笑，沈约打仗到这一眼的时候，才站起来，恭恭敬敬鞠了个躬，“门生沈约，愿听教员唆使。”

“不了，告别！”马鸣衡手一摆，“收队。”一列锦衣卫鱼贯而下，毛渠低头了看一楼大堂的阿谁年青人一眼，他桌上两盘菜，一盘整鸭，一条鱼，两根筷子交叉其间，毛大人悄悄叹口气，“请下头那位公子上来喝杯水酒。”

毛渠将那盏子银针用铜壶里的热水滚了，霍韬站起来，他端着茶盏子，将茶递到沈约面前，“茶是有了，滚烫的，烫嘴烫舌头，我现在给你，你敢不敢接？”

霍韬前脚，舒芬后脚也跟着走了，马鸣衡在楼上看着，见了两人出去，又眼睁睁见两人出去，毛渠倒是笑，“马百户辛苦，无妨坐下来喝杯水酒再走？”

霍韬端着杯子，“敢不敢？你的出息，你本身选。”

霍韬出了门，舒芬从速跟上，霍韬叱他：“慢点走，人家看着呢。”霍国公爷一瘸一拐的弊端仿佛更加严峻了，舒芬赶紧扶着腰，跟负重千斤似地冗沉挪动，“再慢就像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