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杀与不杀[第1页/共3页]
秦浪川眦目喝道:“定个屁数!老夫这就杀了你!”
索南嘉措瞧着一边祁北山的尸身道:“小僧本想将三位击退,撤销刺杀俺答之念便可,岂料那位施主脱手太猛,小僧一时不慎,竟伤了别性命,造业非浅。”常思豪心知他武功犹在秦浪川之上,高出祁北山一大截,全神灌输于本身身上之时看似易被偷袭,实际倒是他最具进犯力的时候,祁北山当时攻上,又是身伤未愈,无疑自撞炮口,当时本身如果脱手,成果也好不到哪去。
常思豪明白,他令本身用奔雷刀杀对方,自是为了告慰祁北山在天之灵。
常思豪赶快上前搀扶,只见他小臂、手背上数条主脉管竟已爆裂开来,皮下一片青紫之色,心知这藏僧所言非虚,秦浪川景象确不悲观。
秦浪川面有疑虑之色,暗忖你虽说得好听,到时在帐前呼喝一声,我二人被俺答轻松拿下,岂不是羊入虎口?
索南嘉措疾步窜上!
索南嘉措悠然道:“佛乃觉者,亦不过是憬悟了的人,释加牟尼是人,岂有不死之理,施主之言,是对佛的曲解,这也难怪,佛法东传以来,在中原已与儒道相混,渐渐落空原样,唯藏地世代袭古,千年稳定,故而得以存真。别派僧侣修行以图成佛,摆脱当代的烦恼,身后归于寂灭,跳出六道循环,不再有生生世世,故曰得大摆脱。我派倒是将生前影象熔于元神以内,待转生以后,以密法开启影象之门,如此生生不息,世世活得明白。小僧是生是死辨别不大,施主嗔怒满怀,恨意填胸,执意行殛毙之事,欲至小僧于死地,空造恶业却于身何益?”
秦浪川咬牙道:“小豪,你去把北山的奔雷刀拾来。”常思豪一愕,畴昔连鞘捡起递过。秦浪川点头道:“畴昔杀了这喇嘛!他现在功力几近失尽,绝非你的敌手!”
常思豪深思这喇嘛自始至终说的无一句不是实话,此言亦当不虚,若真能如此,实比兵器相见好上百倍。
秦浪川喝道:“你在等甚么?”常思豪收刀道:“我不能杀他。”秦浪川睁大双目:“你说甚么?”常思豪道:“他已没有抵挡才气。并且,他的心已超出世死,杀与不杀,都是一样。”秦浪川愣了一愣,俄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超出世死?哈哈哈哈!活在这世上的人,哪一个能够超出世死?释迦牟尼讲法四十九年,到最后不也一死了之!存亡不过有人看得重些,有人看得淡些罢了!它是一种状况而非边界,何谈甚么超出与否!哈哈――”他笑得太急,咳了数声,嘴角血沫喷涌,缓了缓才道:“现在你有才气却不肯杀他,我想杀他,又落空了才气,这世上的事儿偏别扭着人愿安排,嘿嘿,小喇嘛,在你内心,这也是定命,是天意罢?”
忽听豁隆一声巨响,石窟终究接受不住震颤,窟顶岩层开端陷落,巨石砸落,击地轰声如鼓,两边窟壁亦坍倒下来。
秦浪川怒道:“起码能畅我心,落个痛快!”
索南嘉措黄袍垂落,口中“扑――”地喷出一片血雾,面上却暴露愉悦感慨的神情,望着劈面双足堕入岩层尺余的秦浪川道:“若非施主行此一招,小僧不但功力要尽失,恐怕命亦无存,两位师太为救人而欲杀人,施主欲杀人反而救人,成败各由数定,人力难及,难道天哉!”
此时窟顶窟壁尽已坍颓,碎石各处,两边四尊立佛毁了三尊,仅剩当中高大的释尊坐像和右边一尊立佛,阳光照在释迦牟尼脸上,扫尽阴霾,腾起一股生命的光辉。
从秦浪川和凉音师太被顶飞、踢飞、常思豪到手,到岩佛砸来、粉碎,统统都在极快速率内完成,开端到结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