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五章 心虽向仁势难为[第2页/共4页]
“带去我书房。”
“哼,归去奉告张遂光,我夏承炫毫不与人做买卖,叫他死了那条心!盐帮若敢对于远尘,我便纠集官军将你们丹阳城、汉州的几处老巢剿个洁净!”夏承炫将字条撕得粉碎,指向宋红枫厉声斥骂道。
执此袖令可入王府,执事官依矩立即通报,不得耽搁。
执掌一国朝政,始知事事难为。
张遂光是个慎微之人,天然清楚手握当朝天子黑料是件多么伤害的事,是以,虽想和夏承炫谈桩买卖,却也不敢亲赴王府。
言毕,翻身上马,领着一群人快鞭拜别。
几番衡量后,张遂光才决定提出这笔新的买卖。
“噔~噔~噔~噔~”一通短促的马蹄声传来,十余骠骑快速从小食摊前驶过,可不巧,一块溅起的湿泥掉落到梅思恩的汤碗当中。
正烦恼间,执事官来报,有人执红袖令请见。
无始道人喜食荤腥,可谓不肉不欢,一身的肥膘多数就是吃起来的。赶路这些天,每到一肆店家都不免生疑和尚几时敢如此明目张胆破犯戒律了。低头鉴顶的事,胖羽士干了没有二十回也有十八回了。
见摊主满眼猜疑地盯着本身的脑门儿,无始道人解释道:“老倌儿,咱可不是和尚,放心上肉罢。”
定居天霜郡前,他曾遍游天下,观尽山川,今儿一比较,还是感觉都城最好,“瞧这炊火气,这尘凡的味道......真真美啊!”
听了喝止之声,十余骑去而复返,在小摊前立足立定,看着阵仗很有些唬人。队骑最前是个八字胡的青年男人,瞧着像二十来岁,虽是一身华服却满脸肮脏,这会儿跳上马背,看向二人,看到梅思恩时神情很有些猜疑,问道:“这位仁兄,刚才但是唤我们?”
“要杀梅远尘,小天子始终是绕不去的坎。”
“我不是肇事。”梅思恩拿起桌上的剑,正色道,“遇不伏侍,我若不争,恶人便更有恃无恐,今后定再欺人。我学武,本就为荡人间不伏侍。”
夏承炫双手按扶在案桌上,微微颤栗,一副怒不成遏的描述。
白马军、神哨营、武王军的行军练习,每日耗资亦是一笔大数。
虽心向百姓,励志强国,却总觉力有不逮,夏承炫这个天子当得并不快意。
可惜,因着下河、浮阳数郡都接连飘了十余日的大雪,各州各府门路堵塞信息不达,盐帮和九殿的人竟皆失了梅远尘和徐簌野的踪迹。
他不但是个宗师、掌门、杀手,还是个夺目的商贾,深谙予利之道。一笔各有支出又各取所需的买卖,他料夏承炫不会辞却。
“是了,朝廷最缺的是米粮、肉食。”
“张遂光竟不止留了一手!他还留下了胡晞微的活口。”
他的性子随了长相,自来是和稀泥的做派,虽出身道门,却活得像尊菩萨。
二人一早便离了堆栈,行了半个时候的路才到城门下,又在冷风中候了半个多时候才过通关台,已是温饱交煎、冷饿难耐。论说世上最甘旨的物事,那必然是人在又饿又冷之时获得的一餐热食。
这时梅思恩也安设好了马匹,在他对座坐下,一脸鄙夷道:“早要你戴个幞头,一起上省去多少事。”
“哦?”夏承炫的脑中转过百般眉目,嘴上却只淡淡一句。
“站住!”一声断喝蓦起。
“别让人瞥见。”叮嘱一声后,掷下了手中碗筷,径直朝书房行去。
屏州水患,朝廷分批拨出了一百二十万两,至今也只完成了哀鸿安设和旧城清理这两项事,废址重修之路还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