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1)[第2页/共3页]

缓了半天，云歌咬着牙、皱着眉，拿起筷子夹菜，许平君大呼，“云歌，你疯了，这是给人吃的吗？”

“就像瞎子，不晓得蓝天究竟如何蓝，不晓得白云如何白，也永久不会明白彩虹的斑斓，红橙黄蓝，不过是一个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符。”

“你还能背我多久？”

“好久。”

云歌死力想听到答案，四周却只要风的声音，呼呼吹着，将答案全吹散到了风中。越是尽力听，风声越大，云歌越来越急。

“主子无能，还没有。主子已经暗中派人扣问过山中住户和巡隐士，没有找到唱歌的人。现在朴重人在甘泉宫中查找，陛下放心，只要唱歌的人身在甘泉宫，主子必然能把她找出来。”

因为他和阿姊的靠近，让故意之人把阿姊视做了能够操纵的兵器。操纵阿姊刺探他的行迹，操纵阿姊把握他的喜怒，操纵阿姊摸索他的反应。

“难不成你们就走了一早晨？”许平君摇点头表示不信。

阿姊身处豺狼包抄中，却还不自知，恰好又一片芳心所托非人。

山中的夜空和长安城的夜空又不一样。

说话声中，许平君已经睡着，云歌却还在展转反侧，脑中几次想着能刺激味觉的食谱。

云歌笑得十二分开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莫非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从民取？莫非我们不是民？”看许平君撇嘴不屑，她又道：“就算我不是民，你也必定是民。”

许平君说：“你睡了一个早上，不晓得错过多少出色的事情。天子星夜上山，到行宫时，胳膊上、腿上都有血痕，马车里另有一件替代下的褴褛衣袍。传闻天子本想悄悄进宫，谁都不要轰动，可不晓得如何泄漏了风声，公主大惊下，觉得天子碰到刺客，呼啦啦一帮人都去看天子，闹得那叫一个热烈。”

以是当云歌将做好的一道墨汁菜捧到许平君面前，请她尝试时，许平君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干笑着说：“云歌，我中午吃得很饱，实在吃不下。”

刘弗陵看着于安，微微一笑，笑未到眼内，已经消逝。

连着漱了一壶水，云歌还是苦着脸。太苦了，苦得连胃汁也要吐出来了。

“这是我本日刚做好的菜，你尝尝。”

“水，水。”

“醒来了，夜游神。”许平君将云歌摇醒。

本来许平君一向很乐意尝云歌的菜，何况还是甚么奇怪食材所做的菜，可当她看到菜肴的色彩越变越古怪，有的一团乌黑，像浇了墨汁，有的是浓稠的茶青，闻着一股刺鼻的酸味，另有的色采斑斓，看着像毒药多过像菜肴。

刘弗陵斜靠着雕栏，握着一壶酒，对月浅酌。听到脚步声，头未回，直接问：“有动静吗？”

云歌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不但是吐本来吃的东西，而是连中午吃的饭也吐了出来。

云歌笑着转过甚，“如何了？味道如何？”

因为夜的黑沉，天倒显亮，青蓝、黛蓝、墨蓝，因着云色，深浅不一地交杂在一起。

云歌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却用勺子在汤锅里搅了搅，蜘蛛消逝在汤中，“入足厥阴肝经，可治小儿厌乳，小儿厌乳就是不喜好用饭，嗯，不喜好用饭……这个要渐渐炖。”

胃里翻江倒海，云歌俯在一旁干呕，胆汁仿佛都要吐出来。

“本日霍大人正在代陛下宴请三位藩王，陛下若想醉一场，主子气够在内里守着。”

天下至苦莫过黄连，黄连和这个比算甚么？这碗黑黢黢的东西但是苦胆汁、黄连、腐巴、腐婢、猪膏莓……归正天下最苦、又不相冲的苦，颠末稀释，尽集于一碗，云歌还恰好加了一点甘草做引，让苦来得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