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戏弄[第1页/共2页]
梦湘生从袖中取出一卷生宣,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小楷。他道:“前日心有所感,胡乱写了一篇《琴赋》,恰好要请几位仁兄指教。”他说着便将生宣放在赵去尘面前。
刚才四人说话,只要梦湘生援引了白居易《琵琶行》里的句子,这可不就跟指名道姓说他“附庸风雅”一样么?
梦湘生能坐在这里正申明他也有过人之处,而他的过人之处恰是古文。
赵去尘戴了手套,展开宣纸,拿在手上吟诵起来。他读的时候,铁道人紧握折扇,微微闭目,神情看似非常享用。施济卿也侧耳聆听,没有说话。
徐小乐有些烦了,便道:“幸亏她还要歇息,不然这里不晓得有多少人都要失魂落魄了。”
梦湘生见本身的对劲之作被人如此糟蹋,头发都竖起来了。
徐小乐道:“挺好。”
施济卿也点头晃脑就道:“可不是越听越放不下了。”
明朝学子将文章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对付科举测验的八股文,所谓“时文”。另一个就是前人写的散文杂论、诗歌长赋,统称为古文。光是时文写得好,或许在考场上能轻松过关,但只要古文出众,才会被士林承以为“才子”,博得名誉。
有洁癖的人常常都有一些古怪。赵去尘含着金汤勺出世,家世、老爹、才调、颜值每一项都出类拔萃,自大无双。是以他对朋友也格外抉剔,非得是能在某一范畴“超俗”之人,才气得他喜爱,来往寒暄。
赋文最讲究音韵,吟诵时必须分清阴阳顿挫,轻重缓急,就如唱歌一样。像赵去尘如许的里手,朗读出来天然充满美感。徐小乐这般小和尚念佛似的过一遍,不但不美,的确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赵去尘点头赞叹道:“铁兄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我每次听她弹唱完,好几天耳朵里都只要那弹唱声,不管做甚么事都入不了神,除非再听一次。”
赵去尘满面笑容:“正要拜读高文!”他这么说着,手伸向一旁。小奚奴赶紧取了一副丝绸手套来,谨慎翼翼给他戴上,恐怕碰到公子爷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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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人用心要逗他,诘问道:“幸亏那里?”
白小玉放了琵琶,起家福了福,退下去歇息。她明天要一小我撑完整场,每唱完一段都要去歇息半晌,不然铁人都撑不住。趁着她歇息的空当,班主就要下台来大声喊着:某某老爷打赏多少。然后鞠躬伸谢。
徐小乐摸了摸下巴:“我才不是张松,我比他帅多了。”
徐小乐不平气道:“你又不是我,如何晓得我不能体味妙处。不过就是我做不来文章,说不出标致话罢了。要我说,至心有所感的人必定很多,附庸风雅拽前人诗句的,怕也很多。”
铁道人就对赵去尘道:“去尘,真是一字不差?”
一篇长赋六百余字,徐小乐只听了一边,竟然背得一字不差。
徐小乐听了听,不过就是说瑶琴如何高雅,琴声多么空灵。字词之间倒是很有神韵,可惜也不过就是好文罢了,要想熏陶他的情操还不敷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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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不晓得是真有笑点,还是赵去尘赵公子客气,竟然笑了两声。施济卿和铁道人也是面带笑意,只要梦湘生道:“你毕竟是年纪太小,不能体味这类妙处。”
赵去尘哈哈一笑:“公然一字不差,就连我刚才口误读错的处所都没差。”
徐小乐就道:“这是你前两天心有所感写的么?”
赵去尘朝徐小乐摇了摇手,笑道:“好啦,小乐,我们晓得你是张松。梦湘兄却不是曹操,你就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