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日[第1页/共3页]

“啊，还得吃药！”王贵媳妇忧色尽去，大声抱怨道：“他都把家吃空了，还吃！”

“还不快去请大夫！”老娘最看不惯他这窝囊样，飞起一脚，把大儿子踢出去。

“娘，俺去担水了。”王贵憨憨的笑笑，拿起竖在墙角的扁担。

“你不去缠磨如何晓得？”老娘恼火的从手腕上解下个金镯子，拍在他手里道：“把这个押在那，先抓了药再说！”

老娘顿时就冲动了，一下窜到床头。王贤还要装昏，老娘大耳刮子已经啪啪的抽上了……一下下是真打啊，痛得他忍不住呲牙裂嘴。

“翠莲……”王贵的上眼皮厚厚的、嘴唇也厚厚的，一看就很诚恳。在老娘面前，更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闻言缩缩脖子道：“明天阿谁不舒畅……”

通过她的话，王贤晓得家里固然景况很不好，但如果没他这一放倒，也不至于像现在如许，欠一屁股债不说，连饭都要吃不上了……想到这，王贤才认识到，方才老娘脚下拌蒜，仿佛就是饿的四肢发软而至。

“嗯。”王贵乖乖应道。

王贤深深一叹，一口口吃完了稀饭，一粒都没华侈。

“王贵，去送送先生。”老娘又从腰间摸出一串钱，差未几二十文的模样，递给儿子。

“这急不得，”吴大夫慢悠悠道：“他身子太衰弱了，我开个补养的方剂，吃上一个月看看。”

吴大夫早就清算好了，一向优哉游哉的喝茶，待娘俩说完了，才起家告别。

他正在深思着，如何去面对‘本身’的家人，俄然听到内里吱呦一声门响，紧接着便是一个肝火冲冲的声音：

因而王贵磨墨，吴大夫摊开纸，笔走龙蛇开出一张方剂，吹干了墨迹，递给王贵道：“抓药去吧，早吃早好！”

“吴大夫说……”王贵挠头想了想道：“俺忘了！”

王贤的脸通红通红，臊得。

吴大夫迈步往外走，差点颠仆，转头苦笑道：“合着我出诊一次，就值一文钱？”说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义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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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王贵应着声，谨慎翼翼将方剂接过，又看了一眼老娘。

对这个游手好闲、又好打赌的儿子，老娘早就绝望了。一想到他今后不免故态复萌，害得家里雪上加霜，老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王贤方才醒过来，少不了一顿臭骂。

在六百年后，另有‘一病返贫’的说法，王贤记得鲁迅家里也是这么败了的，是以对mm的话坚信不疑，不由生出老迈的惭愧。

“嗯。”老娘面色一阵阴晴变幻，终是狠狠点头道：“先生开方吧！”

“那多谢先生了。”老娘也不谦让，便从儿子手里一把拿回钱，道：“等我家啥时候发财了，也给先生封两包雪花银子。”

“费事你那么多回，终究把小二看好了。”老娘大言不惭道。“此次把诊金一并结清了。”

秋雨在拂晓前停歇，内里鸡鸣天白，他也缓缓展开眼。

“今后再跟你算账！”老娘把儿子看了又看，最后狠剜一眼，便留下银铃照看他，自个回屋干活去了。许是镇静后的虚脱，她的脚步有些踏实，走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老娘踢一下门槛，怒道：“迟早锯下来烧柴禾！”

“嗯嗯。”王贵这下松了口气。

“哥，就算我求你了。家里为了给你治病，欠了这么多债。等你好了千万跟那些人断了吧。安生找份工，好么？”小妹说完就悲观了：“算了，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如何能希冀你改呢？”

王贤就住在西配房，他固然已经醒了，但还没想好该如何去面对这家人，特别是那位气愤的老娘，决定还是闭眼装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