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琢磨[第3页/共4页]

徐一凡苦笑，拱手就欲辞出。杨士骧却一把拉住他：“东局子的第宅，已经给徐兄备下了。你去一看便知，京师之约，总算办成一件，也不算太对不起徐兄了……”他轻叹一声儿，拱手送客。回身就进了内堂，怕和李鸿章另有甚么私密的话儿要说。

李鸿章不住的拍案赞好，他手里捧着那两个条陈，看得用心致志。

搭起一个禁卫军镇的架子，就是两协四标，标准的方块四四制的近代步兵计谋单位的体例。恰好一个师，加上炮标马队营等直属单位。光搭起这个架子，就是要五六千人的范围。仅仅东西调拨，创办用度，就非百万不办。每个月还要有十几万两银子的饷钱和办公费。

“精当！高深！可贵的人才！”

“不动声色的拨弄都城风雨，到了最后换了一个天不管地不收的衔头。固然只是一个道台练兵委员，但是我北洋管不着，皇上那儿不敢管，太后没心机管……的确就是一个化外之地！我李鸿章的顶子，算是他一手保下来的，京中士林替谭嗣同送行，谭嗣同作诗而别，奉告大师别有新贤可挽风波，这新贤是谁？如许的人物，不成不慎啊……”

“徐年老是圣上亲身简拔的特旨道，又是试练国朝底子禁卫军。兄弟能有甚么见地？徐大哥有甚么叮咛，固然的说吧。”

杨士骧看着李鸿章：“中堂，此人……”

李鸿章的目光只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三分的批评玩味，但还是堆起了笑容。徐一凡没让他亲迎上来，就急步几下趋前，一个千打下去：“候补道领试练禁卫军帮办委员徐一凡，拜见中堂大人，特来禀见！”

他又拍着桌子：“人才啊，人才啊！”

丈夫只手把吴钩，三千里外觅封侯。

蓬蓬蓬三声儿炮响，两个总督府巡捕官儿按着腰刀，脚上马刺铮铮的躬身头前带路，将徐一凡引进督府大门，没走几步，就瞥见督府二门滴水檐前，袍帽整齐的站着一群人。徐一凡熟谙的杨士骧站在当中，浅笑着不言声儿的点头向徐一凡表示。这些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胖的老者。不看他身上伯爵的补服，也不看那翠森森的三目炫翎。只看这老者半开半合的眼睛，目无余子的气度，除了李鸿章，还能有谁？

李鸿章一拍巴掌：“还是我们淮地出英才啊！这是正分儿老乡，今后各位要多靠近靠近。”底下陪坐的人连续声儿的承诺，都拱起马蹄袖朝徐一凡抱拳打号召。害得他不得不一一回礼。又闹了好大一阵子工夫。

说罢，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早已筹办好的小折子，趋前双手递了上去。然后端坐在那儿，只是瞧着李鸿章脸上的神采窜改。

徐一凡也是一脸憨笑：“职道这差使……”

李鸿章淡淡苦笑：“其用心也深，其志也大……只是我们还看不出来罢了。这个国度就象一个到处漏雨的大屋子。别人在一曰千里，我们却只能裱裱糊糊。却还不能让别人把这大屋子推dao了……北洋后继无人，我死了以后，谁来守着这个破屋子？”

李鸿章笑呵呵的一把搀住他，手劲儿还真不小。捏得徐一凡骨头仿佛都吱了一声儿。就闻声李鸿章笑道：“少年漂亮，后起之秀。兄弟是早闻大名了，别行这堂参礼啦。在北洋，我也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我们还是坐下痛痛快快的说话！”

他脸上浅笑恭谨神采不减，拱手道：“职道这个差使，一是要人，二是要钱。搭起架子，这禁卫军才练得下去。人呢，中堂北洋武备书院的门生，还请赏派几个。钱呢，直隶总督衙门兼管禁卫军粮台。搭起一个镇的架子，一月开支多少，职道这里也有一个详细的经折。请中堂大人阅看，如何拨发，使之能源源布施，还请中堂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