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部(一)[第2页/共3页]
苏牧云年纪虽小,但他也约摸晓得捧让说的这番话的含义,听闻只得作罢,他正欲钻入马车之际,忽听捧让又说道:“此来路途凶恶,我这现有一人,已遣令他伴殿下摆布,以策全面。”说完,他身后兵士当中越将走出一人,生的魁伟有力,怒发黑脸,双目如电。那人走到苏牧云面前,抱拳稽道:“殿下,末将拔河,听候差令。”苏牧云见了,便也回礼道:“拔懦夫,你好。”
二人驾了马车,专挑僻径,但饶是如此,二人其间还是遭受了几股的巡查叛军,但均被驾车的拔河使一根玄铁战矛以一敌十,尽数刺杀。如此边战边逃,一起来到了外城城门处。
遥见城门在望,拔河便说道:“殿下,你我出了城门,便向何去?”车内苏牧云默不作答,拔河只得又问一遍,这才答道:“拔懦夫,实在我也不晓得该去那边。莫非现在帝国的天下,竟没有一处可让我们容身的去处吗?”拔河听完,不由忖道:“这小殿下毕竟还是太年幼了,他只知帝国君主改弦易张,却不知这泱泱王土,早已不再是他想去便去得的处所了。但他也不便明说,沉了一沉,笑道:“怎会没有,我投身虎帐之前,原是一乡田猎户,那边地处荒漠大山当中,鲜有人至。殿下若不嫌弃,你我便一同前去。”他见苏牧云还是不答,便又说道:“殿下若不喜好,想去别处也可,我本已是奉了捧将军之命,一起要护殿下全面的,殿下去那里,末将天然随到那里。”
苏牧云出世帝王之家,这心性虽是比凡人坚隐很多,但他毕竟也只是个年近七岁的少年小儿。在听完捧让的话后,终是再也忍捺不住,哭出声来,周遭将士见此景象,也莫不是转过甚去,冷静抹泪。
马车缚绳已断,没法再乘,拔河见状,只得将苏牧云从车中护出,二人共乘一骑,沿着大道凸起城去。守城兵士虽不敢上前禁止,但失守之责,在叛军当中罪大莫名,连坐起来,世人都是要掉脑袋的,以是也是怠慢不得,各自拉开几匹战马,名义围追堵截,实则是尾随厥后罢了。
他不再多言,当即长矛颤栗,刺中一名敌兵战马。敌兵见状纷繁弯弓欲射,却见拔河已然刺死马匹扯开缺口冲驰出去,短兵相接之下,长弓天然再无用处。拔河又接连动摇长矛,连连刺死七八名叛军,他又夺了长弓过来,便策马驰出阵外,松开马头双手弯弓,反身唰唰唰射出几箭。只见弓如圆月,箭无虚发,敌兵纷繁回声倒地。
只见捧让双目含泪,悲忿说道:“蒙小殿下厚爱,现在王城已破,罪臣保护不周,已是万死莫辞,眼看昔日同僚都在浴血奋战,我又怎敢单独偷生,再者我生为人臣,自当事奉君主,这是礼节之数,我虽鄙人。但也愿效仿古时贤臣志士,以死尽忠。”
直至此时,苏牧云方才钻入车内,他旋又将头伸出马车侧窗外,只见捧让世人已是埋首膜拜在地。见此景象,不由悲悯说道:“捧将军,本日一别,不知此生是否另有相见之日啊。”膜拜世人听闻,均是恸哭不已,捧让更是埋首不抬,双肩耸动,答道:“小殿下宅心仁厚,吉人自有天相,您这一起必是无灾无险,去危就安。如此天然会有相见之日。”言语凄惨,饱含悲怆。捧让又道:“其间已是是非之地,半晌便会又有叛兵追来,为臣在此为小殿下抵挡半晌,您还是快快出发吧。”苏牧云点头,对拔河说道:“拔懦夫,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