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痛苦的价值[第1页/共2页]
“咔”的一声,笼锁翻开了,高登的手心排泄冰冷精密的汗珠。
高登瞥见内里竖着麋集的铁栏,交叉成一个个樊笼。大多数铁樊笼里都有人,身戴枷锁,衣不蔽体。有的伸直角落,瑟瑟颤栗;有的浴血躺地,昏倒不醒;又或是悬吊刑架,四肢抽搐……
光芒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一座沙窟无声耸峙,暗如幽影。
堂兄直直地瞠视着高登,俄然抖索着干瘪的唇皮,喉头“啊啊”作响,像是要说甚么。
那就是磨练人的意志。
“嚓!”高登手里的钥匙从锁眼边滑出,没能对准。
阴霾的光芒中,两边四目相对。
血鸦站在身后,高登没法迟延,他跨步走入铁牢,凝睇堂兄,尽量显得神情自如。
阿谁少年收回恍惚不清的梦话,眼睛死死盯着开锁的方向,闪动着微不成察的亮光。
步声沉闷,心跳如雷。
“大人,既然要解剖,尸身不能被过量粉碎吧?”高登转头扣问血鸦,避开堂兄的眼神。固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又隔着纱幕,但堂兄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眼神锋利。
“你去开门。往左转三下,往右转六下,再往左转九下。”高登遵循血鸦的唆使,上前握住轮柄,用力扳动。“嘎吱嘎吱”,门盘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四周格外刺耳。
上一次见面,是在高登十岁的成人礼结束以后。彼时夜深人静,父亲带领堂兄奥妙前来。隔着纱帘,堂兄向他单膝下跪,以家属最持重的典礼发誓尽忠。
“等一等!”血鸦俄然开口禁止了高登,他走到堂兄面前,森然一笑,“这个小贼仿佛有话要说。他大抵想通了,情愿奉告我们一些东西。”
终究,高登走到堂兄跟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披收回腐臭的脓臭,令他难以直视。高登想脱手,但做不到,手沉重得抬不起来。心如石,但民气不是石头。
高登的心突然抽紧,满身肌肉绷起。
“血甚么?”血鸦皱眉问道,“只要说出来,包管放你一条活路。”
那是本身的堂兄,眼镜蛇的后起之秀,十三岁就修炼到了灰锡级的武技天赋!
高登探臂、弯肘,勒住堂兄咽喉。
“咣当!”高登抛弃湿滑的钥匙,向堂兄一步步走去。
“杀了他!”血鸦怨毒的语声响起,如同从坟头扑棱棱飞出的丧鸦。
高登咬牙、发劲,“咔嚓”一声拧断堂兄的脖颈。
痛苦有很多种。
在四年前!
“这个小贼来头很大,背后的权势比你设想中更可骇。他死在你手上,会给你带来很多费事。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一向尽忠血狱会,对方就不会晓得是你杀了他。”血鸦语含深意隧道。
血鸦道:“走吧,把尸身带出去,我们还要解剖呢。”
“杀人的感受如何样?”走在幽亮的窟道中,血鸦冒然问道。
高登缓缓扭过甚,望着血鸦。菌菇的绿光照在高登惨白的脸上,肌肤好像透明。
“此誓无关左券,唯出信心。光阴不灭,源于意志永存。”
堂兄怔怔地望着高登,用胳膊肘顶地,勉强支起上身,暗淡无神的瞳孔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
“感受好极了。”高登看着血鸦,忽而浅笑起来。如果这就是落空,那么,我不会再落空。我不会。
堂兄认出了本身?不能让他开口!高登下认识地伸脱手臂。
那也许算是高登孤傲的童年中,独一的朋友。
血鸦怪笑起来:“用的时候杀掉就行了。说实在的,活体解剖更刺激。”他从长袍里摸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枚递给高登,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左排第九个樊笼,翻开锁,杀了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