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普洱蕊茶[第2页/共3页]
沈瓷进了屋,见杨福也在,亦怔仲斯须,才向万贵妃存候道:“拜见贵妃娘娘。”
“倒还晓得贡献本宫。”万贵妃悄悄一笑:“这是甚么,翻开本宫看看。”
“来人,把猫给本宫带去。”万贵妃先开了口,手撑着头,轻飘飘道:“这猫常日里都好好的,怎的本日成了如许,想是你太久不来看本宫,连它见了你都能觉是生人。”
“汪大人,能够车了。”见马车久无动静,帘外的侍从提示道。
她深深嗅了杯中茶香。
沈瓷移步,眼神在杨福身上绕了半圈,生硬地坐。
杨福跪坐在案边,手在案将衣袍捏成一团,眼看着宫女将带毒的茶叶取出,撒在杯中,又将热水灌入,深绿的叶上沉浮,漂泊不定。
木盒中,是朱见濂起初便备好的普洱蕊茶,清汤碧液,回味暗香,的确是云南上好的茶叶,且希少贵重,代价不菲。但是茶叶上却沾了剧毒,即使茶香还是浓烈,毒性亦浓烈。
杨福子蒙掉,沈瓷如何来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能得贵妃娘娘看重,实在是沈瓷的幸运。”
杨福感觉这阵暗香嗅得他鼻子发痒,按捺胸中波澜,躬身道:“好久没来同娘娘存候,还望娘娘赎罪……”
“免礼。”万贵妃看了看面前两人神采,笑道:“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本宫就不过问了。”她朝沈瓷招招手,指着案几上杨福中间的位置:“过来,坐吧。”
万贵妃抬眼,打量般地看他,笑:“也成,传闻这阵子,西厂的风头被东厂盖过了,皇上没给你派甚么活儿,想来也是安逸。”她伸脱手指,懒懒看着,道:“我还真碰到一桩事,想让你替我去办。”
万贵妃开口道:“本宫传闻你入了京,特地召你过来聊聊。这一次御器厂的天字罐做得出彩,本宫非常欢乐。另有桌上这套新进贡上来的陶瓷茶具,这不,一有机遇,立即便拿出来用了。”
宫女袅袅娜娜移步过来,从杨福手中接过木盒,置于案几。茶具亦端上,规整安排稳妥,由宫中茶女当场泡茶。
“娘娘请说。”
她的唇凑向了杯沿。
本日中午,朱见濂将这紫檀木盒交到他手中,道:“成败与否,全在本日了。”
杨福回过神,用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做出安静的模样,了马车。
他抓紧手中的紫檀木盒,深深呼吸,试图让本身躁动的心安静些许。即使春季的冷风透过帘幕不断灌入,背上却已一片汗湿,热浪从触碰木盒的指间伸展到四肢百骸,激得他满身如痉挛般抖了抖。
万贵妃眸子一转,恍然:“对,本宫差点就忘了,让她出去吧。”
屋内燃着熏香,万贵妃仍然是慵懒模样,听到声响,凤眼微抬,瞥见是汪直,又闭上眼,手指顺着白猫的毛发摸去:“汪直,好些日子不见了。”
马车停了,他撩开帘子的一角,万贵妃的宫殿已到。几只玄色的鸟栖在宫殿的屋脊上,俄然惊鸣一声,扑扑煽动翅膀,掠过檐牙屋瓦,朝远处的天空飞去。
“昨日御书房有个小宫女,被皇上宠幸了。”万贵妃轻抬凤眼:“你该明白如何做了吧?”
“禀贵妃娘娘――”圆润清澈的一声突然惊起,扼断了杨福绷紧的神思。
宫阶冗长,他每走一步,都如同迈入法场,手中的木盒变得格外沉重,压得他手指发软,几近将近承不住力。
“没,没有……”杨福低头,低头沮丧地望着那杯已被万贵妃放回桌上的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