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日夜兼程[第2页/共3页]

“九日？那几近是日夜兼程了。”沈瓷看她风尘满面，连曾经灵动的睫毛都似沾上了灰尘，心疼地挽过她的臂：“你先出来歇会儿再说吧，洗把脸换身衣服。”

“看来你是真的不晓得了。”卫朝夕方才锋利的目光稍有收敛，泄下一口气，问道：“你可熟谙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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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会？”朱见濂大为震惊：“杨福怎会与父王有干系？仇恨如何得来？”

卫朝夕轻咬下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淮王。”

“你们三人都是骑马返来的？”朱见濂眉头微蹙，略觉不满。

沈瓷应道：“再过五日，新一批瓷器便要送入宫中。遴选、分类、补葺、精中求精，的确比常日繁忙了些。”

她说得的确没错。再勾起旧事，朱见濂只觉胸中一阵锥疼，提着一口气，问道：“这与杨福寻仇有何干系？”

“既然要紧，便快些说吧。事情了了，朝夕也好早些去歇息。”沈瓷突破两人的僵局。

“你别慌，先奉告我，内里那人长甚么样，要你带甚么话给我？”沈瓷安静道。

“世子也在呢。”那窑工缓慢地鞠了一躬，指着御器厂大门的方向对沈瓷道：“沈大人，内里有人找你，说是性命攸关之事。我看她风尘仆仆，说得煞有介事，不敢担搁，立即便来寻你。”

“拜见世子！”两名保护揖手施礼。

朱见濂和沈瓷同时开口。

卫朝夕心中孔殷，没顾上沈瓷，眼神紧紧盯着朱见濂：“寻仇。”

“前不久才送了一批入京，这么快又要新的了？”

沈瓷掩嘴偷笑，好笑着笑着，脑中一道动机闪过，眉心垂垂皱起，染上了几缕怅惘的意味：“一晃，上任督陶官已有五个月。可到现在，也没有朝夕的动静，不晓得她过得如何样，是不是有伤害……”她看了看朱见濂：“你留下的两个保护，可有给你传甚么信？”

“他来鄱阳做甚么？”“杨福是谁？”

“也不能全怪你，谁也没想到，此次都城之行，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沈瓷抬眼，对朱见濂道：“下次收到都城保护的来信时，别忘了回一封，让他们劝朝夕早些返来。只怕如果真等卫老爷亲身赶去都城，就得大发雷霆了。”

两人刚走了几步，便见一个窑工孔殷火燎地跑过来：“沈大人，沈大人留步！”

“淮王如果内心没鬼，怎会对外诬捏说她回籍了？”卫朝夕忿忿道：“世子既然晓得夏莲，又是否晓得，夏莲同你父亲，还是一对有恋人？”

她浑身灰尘，面色怠倦，头发也庞杂不堪，唯有那上乘的衣料质地，显出她曾过着养尊处优的糊口。身后没有马车，只要一样怠倦的骏马，另有朱见濂留在都城庇保护朝夕的两名保护。

“当然有关。”卫朝夕看着他的眼睛：“夏莲，便是杨福的养母。”

沈瓷与朱见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杜氏母女前次所用的伎俩。

“夏莲曾对杨福说，在乎识到爱上淮王以后，她早就想赎成分开了。可淮王不让她走，予不了她妃位，却予了山盟海誓的承诺，宣称她是他最爱的人，即使不是正室，也想同她相伴走平生。夏莲心动了，然不肯触及后宅各种，便持续以婢女的身份，陪在他身边，觉得如许便能永久了。”

“两三个月送一次，也不算太快。宫中有需求，皇上、嫔妃、官员，另有……”她浅笑，纤细葱白的手指了指他：“另有你这类皇亲国戚，都得按位份和官职备上。”

朱见濂与卫朝夕面劈面坐着，目光相撞，两人皆是气味沉沉，氛围中氤氲着压抑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