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真是木头[第1页/共3页]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夜,淮王一行下榻在京郊的驿站,估计次日凌晨便能到达都城。在烟雨覆盖的阁楼里,卫朝夕透过窗户上细细的竹帘,瞥见枯树枝桠下一个灰玄色的人影仓促走过。
“谁?在这儿偷听甚么?”杨福的声音如同染上霜雪,冷冰冰的。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是说给马车内那人听的。这一起少见女性,她觉得他呆呆傻傻,必然会因着猎奇,翻开帘子往外看一看,她便可借机调侃他几句,顺带再一睹他那张容光慑人的面孔。
归去今后,卫朝夕的房间里,已是摆满了菜肴。驿站的饮食很丰厚,她吃着这满桌的美食,竟觉食不知味,连精美的绿豆酥都没吃几块。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杨福的影子,他的面庞,他的话语,他奥秘莫测的身份,令她捉摸不透又沉迷不已。
车内空荡荡的,内里一小我都没有。
侧妃笑道:“刚才就同卫女人说了,路途颠簸,不必穿得如许精美。”
“是我,才没见一个月,这就不熟谙了?”卫朝夕的嘴唇被墙面践踏着,嘟哝道:“这儿就你一小我,我能有甚么好偷听的,莫不是你感觉我喜好听你自言自语?前次刚奉告你不要自大,你倒是学得快,现在还自恋起来了。”
卫朝夕愣住,拿起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眼中流出泪,唇边却带了笑,望着那满盘的绿豆酥,低声轻道:“真是木头。”<
从鄱阳到都城,路途悠远,需行一月不足。
杨福语气深沉,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里蹦出来般:“不敢忘,我与淮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天然也不成能至心投奔淮王世子。”
杨福还看着她,皱着眉头,一副劝她转头是岸的模样。卫朝夕从小生在大户人家,哪受得住杨福这般回绝,胸口提起一口气,扭过脑袋就走了,把杨福最后的话扔在前面。他说,你如果常日里糕点不敷吃,我让人把我那份,都给你送过来。
自从那日抢了杨福的栗子糕今后,卫朝夕发脑中时不时会闪现出他那张又俊又呆的脸,深思着甚么时候再找借口去探探他。她同淮王的一名侧妃漫步时,特地换了身筹办到都城才穿的标致绿裙子,路过杨福的马车时,悄悄提起了裙裾,垫着脚尖走,谨慎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砂石。
“那就好,你莫忘了大人两年来对你的种植,你的命是大人的,如果敢在朱见濂这儿生出贰心,大人也随时能够夺走。”这阴沉森的警告声音,听起来陌生,应是卫朝夕并不熟谙的人。
杨福愣了愣,渐渐把手从她脖子上拿开,看着她。
那侧妃也担忧一会儿风吹来,会让王爷瞥见她灰头土面的模样,也不客气,袅娜着身子回到马车上去了。
卫朝夕抽抽鼻子,小巧的下唇被她咬得红艳艳的,腮帮子鼓起来:“你这个吝啬鬼,不就是之前吃了你几个栗子糕吗?真当我没吃过啊?我尝过的山珍海味多了去了。就是路上无聊想找你说说话罢了,你……”她擦擦眼泪,瞥见杨福呆呆地站在她面前,眼巴巴的模样,语气蓦地就软了:“你说,此后我如果想找你,上哪儿去?”
杨福望着她气得通红的面庞,想起来了,这是马车上阿谁抢栗子糕的女孩,有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生机无穷的模样。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似要从她的神采里瞧出些端倪,冷言道:“我可没说但愿再见到你,躲都躲不及。”
这天,她可贵剩了很多菜,正筹办叫人把桌上的剩菜撤下去时,却听有人敲了拍门,翻开看,是送菜的丫环。她的手里,还捧着一盘绿豆酥,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