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世子择妃&[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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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悄悄地凝睇了她半晌，见她如此识时务，面色温和了几分，背缓缓靠上椅子，语气稍稍沉缓了些：“沈女人，你别怪我说得短长。若不是因为你父亲曾经救过本王，本日本王压根不会找你来谈，直接便可下了号令。恰是因为顾忌你，才不顾夜幕已至，特地邀你前来聊一聊。”

沈瓷点头：“并非如此，若能做世子的妾室，是汲引了民女。”

朱见濂刚咽下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他定了定神，坐直了身材，回道：“此事不急，过一段时候再议。”

沈瓷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我听清楚了的。”

她一提起瓷器，眼睛便闪亮亮的，生机也添了几分。竹青有些不忍心突破她现在的好兴趣，吞了吞口水，才慢慢道：“女人，我有事儿要同你讲。”

沈瓷的身材微微一颤，若说方才只不过是沉滞的钝痛，现在便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上交来回回地割，鲜血淋漓的。她眼眶微红，强自忍耐，低垂着眼睑问：“纳妾一事，也是世子同意的？”

朱见濂见淮王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这顿早膳也再吃不下去，遂起家施礼：“儿臣已经吃饱，如果父王无事，便先行辞职了。”

他看了朱见濂两眼，瞧他还是面无神采，持续道：“刚好下月末，方家世子在婺源停止名家诗茶会，已给你发了聘请柬。届时，想必方家蜜斯也会列席，可贵的机遇，濂儿可先去瞧瞧。”

柳依悄悄一笑：“奴婢也不知，女人去了便晓得了。”

沈瓷的双眼皆是濛濛水雾，她咬着下唇，直咬出了悄悄的血痕，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本日这番问话，经历了体贴、严斥、讽刺、安抚，现在又是冷冰冰的质疑和鄙夷，直令她感到心灰意冷。

终偿还是走到了这一天，如许快，又如许顺其天然。她觉得本身早已做好了面对的筹办，可在窗外渐次暗下来的天气中，她发明本身也正被一团暗云渐渐笼住。那聚堵在眼中的傲视与情素一点一点下坠，冰冷的，沉滞的，滴落到面前的花口盘里，积成一汪浅浅的水泽，在窑火未曾灼烧过的胚胎上，漾着铜粉紫玄色的光芒。

沈瓷脸上挂的是事不关已的神情，口中说的也是事不关已的话语：“这是世子的婚姻大事，天然由王爷决计，同我有甚么干系？”

“沈女人，奴婢已在这里恭候多时。王爷叮咛了，让我请您去他那儿聊一聊。”柳依道。

是时候了，她想。在淮王府呆了两年，学了上乘的画艺，得了孙玚先生的精华，制出了销量甚好的瓷器，当初她来到这里的初志已经达成，是时候分开了。

淮王神采未变，语气却减轻了几分：“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这位方若然蜜斯甚合我意。你且去瞧瞧，如果实在不喜，还可从其他两位我选定的世家蜜斯中择取。”

淮王挥挥手，表示他分开。待朱见濂走到了门口，又轻描淡写地补上了一句：“等世子妃进门，你院中的通房也该做一做清理。那位沈瓷女人，便让她回到畴前的院落去吧。”

“这……”竹青踌躇了一下，怕沈瓷听到动静后刻坏了瓷器，美意发起道：“女人先把手中的活儿放下吧。”

沈瓷在内心冷静算了算，道：“已近两年。”

公然，碗中的桂花粥刚喝了一半，噜苏无用的家常话便唠完了。膳厅里沉默半晌，便见淮王施施然放下碗筷，悠悠开口道：“濂儿，现在你已是年纪不小，是不是该思虑着立室的事了？”

是以，竹青也拿不准此事该如何奉告沈瓷。她纠结了五六日，想到不管如何，沈瓷终归会晓得，便横下心，干脆先同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