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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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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秋声[第1页/共2页]

但是,一息后,那繁花便已谢尽。

“杨氏采萍,接旨罢。”严宫正的声音终究变得清楚起来。

她原就生得娇柔,平素笑时,亦老是荏弱纤细,有若叶底娇花,而此际这一笑,倒是分歧以往的明艳且夺目,如同夜色中盛放的优昙花,直教整间殿宇都亮了几分。

她悄悄闭了闭眼,提起裙摆、向前半步,仿似要跪下接旨,谁想却忽地扬起手,掌中蓦地划过一道寒光。

她下认识地转过甚。

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罢,罢,罢,本宫就猜着了,这宫里,又哪来常开不败的花儿呢。”宁妃笑着,单臂支住妆台,微茫的视野,掠过东窗前的梅花几。

她恍忽了一下。

“那是昨儿陛下才赏下的炒青呢,却本来,本日……早非昨日了。”似叹似惋的语声,在沉寂的偏殿中回荡着。

宁妃的视野,瞬也不瞬地停落在那一抹明黄上。

宁妃脸朝下俯卧着,口眼鼻唇、四脚百骸、筋脉皮肉,无一处不痛苦、无一处不颤栗,口中更漫进大量肉眼难辨的细绒。

直到身子挨上坚固的木质凳面,她才模恍惚糊地记起,偏殿中,似是有一面海棠凳儿。

宁妃晃了晃脑袋,试图辩白出那些字句。

“就听杨管事的。”严宫正客气地同意了。

宁妃的面色已肉眼可见的速率惨白起来,身子也在摇摆,虽竭力挺直了腰背,可双足却似再也支撑不住身材的重量,踉跄着向后退去。

殿外是凄风苦雨,殿内,是长夜般的寂灭。

“砰”,宁妃猝不及防,竟被她当场掀翻在地,重重摔了个嘴啃泥。

那些在她用惯了的,于廊下走动、门前听用的婢仆,此时,一个也不见。

清脆柔婉的笑声,斫碎了满殿的沉着。

宁妃怔忡地看着那水晶罐,再度“咯咯”笑了起来,而后,眼角渐渐滑下了一滴清泪。

“得了,还是扶娘娘起来罢,这么脸朝下趴着,忒丢脸了。再如何犯下了极刑,这一两分面子,总得给娘娘留着不是?”另一道声声响了起来。

一道旨意,便教钟粹宫之主宁妃,变成了百姓杨氏。

她痴痴地看着,像是看了好久,久到地老天荒、无边无涯,恍然回神时,却才知,那实则只是一念。

“她方才佯作惊骇,从针线笸箩里拿了这个。”将银剪向严宫正表示了一下,又指了指妆台,宋掌事便当落地将银剪掖进袖笼,又行动敏捷地将宁妃高低通搜了一遍,沉声道:“回姑姑,洁净了。”

只可惜,她的脑袋还晕沉着,这一笑到达脸颊时,只余下了唇角轻微的牵动。

宁妃直咳得面红耳赤,纤细的脖子与白嫩的额角上,攀爬起一根根青筋,身材也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她很快流下了泪水,细细的绒毛扎进眼底,她不得不连连眨眼,泪水越淌越多,糊住了视野。

她本能地挣扎欲起,不想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大力,倒是宋掌事以膝盖压住其身,轻而易举便将她两臂反拧了畴昔,一把夺了过她藏在手中的银剪。

钟粹宫中,贵主儿怕寒,遂教人早早铺上了金饰的羊毛毡。

再一息后,她才闻声了耳中的嗡鸣,像是脑袋里塞进了千万只蜜蜂,一时候,头晕目炫,视野一片恍惚。

但是,这一刻,这张海棠凳,便是她的仅存的“面子”。

彼时,这软毡踩于足下,老是能予人最温馨的柔嫩,而现在,那藐小的绒毛却直往口鼻里钻,由喉头至肺腑皆是一阵麻痒。

阴鸷的、刻薄的、挖苦的,甚而另有着一丝镇静,似是仅仅只是见着如许的景象,便足以令说话之人欢乐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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