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苍凉[第2页/共2页]

亦是他身在宫中能够求得的最好的去处。

但是，再下一息，他却又感觉哀痛。

她凭甚么？

他的笑容扩大了些，像是被本身的话或是那设想中的结局勾引了，语声柔得像春夜的风：“你也别总如许生份，如有甚么事儿，你便与我说，我总能帮你出主张的。”

身后已然不见了废殿的身影，矗立的宫墙仿若一座大山，将统统尽皆掩去，入目处，唯有青森森大片的砖块，兽面瓦当衬着阴沉的天空，浓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压将下来，鼻息间是潮湿而又清润的味道。

慌乱间她本能伸手，指尖触及一片坚固的宫墙，刚好撑住她的身形。

陈长生昂首看了看天气，语声更加温和：“你归去吧，就要下雨了，莫要淋着。”

当身后那两道冰冷的视野，终是被石块与杂树隔绝时，她高高提起的心，这才落回肚中。

她的指尖尚另有些颤抖，并不肯听她的使唤，总也捋不顺那几根丝带。

他想着，眉头松开，神情哀凉。

莫说是眼这小小的宫女了，便是当年邻家的阿谁小女人，与他何公公，又有甚么干系？

红菱再度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你用不着如许儿的。”他低眉看向红菱，语气中有着连他本身亦未曾发觉的柔嫩，而吐出的言语，亦是连他本身亦不会信赖的谎话：“今后你的出息好着呢，只消办好了差，总有你的好处。”

得个全尸，亦是很好的死法了，不是么？

现在，她已然行至一处狭长而盘曲的夹道，前后不见人迹，唯有穿堂风吼怒来去，将她的衣袂拂得乱飞。

那些话语像是在她内心生了根，越是冒死压抑，便越要往她的脑袋里钻。

陈长生伸开眼，眉间余了多少暖和。

在他手底下当差，却连一点待上的敬意都没有，竟还敢视他如无物？

陈长生的眸光变得阴鸷起来。

红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后，猛地挺直脊背，将伞尖用力向地上一顿，拔脚便往前走。

他目注于红菱，既不哀痛、亦不愤怒，浅显的脸上，还是平素的机器，唯有说话的语气，暖和到了顶点：“罢了，我寻你来也就是这些事，叮咛几句罢了，你千万记取明晚去老处所便是。”

她怕的，又岂止陈长生一人？

就凭他身上缺了那么点儿东西么？

他的眉峰突地低低向下压。

她是他的甚么人？

他又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