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禁足[第1页/共2页]
只是,这话她并不敢与张婕妤说。又或者,张婕妤恐亦想到了这一层,包含王、刘二人,只怕也是这个想头。
“婕妤娘娘恕罪,您这话,奴婢可不敢往上回。”冯尚宫客客气气地躬了躬身,回绝得却极干脆。
这此中干系,千丝万缕,张婕妤位份太低、眼界亦狭,自是参不透。
不说旁的,只说这容颜姿色,张婕妤便去了那东、西六宫,亦毫不减色。可叹的是,心劲上到底差了一分火候,纵使有几分聪明,亦是那丈八的灯台,只照得见外头,却照不见足底的那一点儿灯下黑。
凄凄惶惑跪谢了皇后娘娘的恩情,张婕妤亲捧懿旨,奉于正房香案,拜了几拜以后,便延了冯尚宫就坐,奉上香茶果点后,方委宛地表示,她情愿自罚三个月的月例,以示改过。
“还要请冯尚宫替妾向皇后娘娘分辩两句,实是妾亦有不得已的苦处。”张婕妤语声哀婉,神情凄迷,那一番情辞切切,极令人动容。
啜了一口茶,冯尚宫暗自点头。
抬手按了按额角,她的面上涌出一丝怠倦。
刘喜莲与罗喜翠夙来反面,这时候怕已经欢畅得疯了,是故,方才那段话,大半是说给她听的。
一念及此,张婕妤那一腔的大志壮志,顿时便烟消云散。
冷香阁虽小,倒是五脏俱全,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齐活了。
日子不疾不徐地畴昔,转眼便是小满骨气,那微雨落花天的暮春,毕竟还是收了梢,初夏辰光,亦有冷风花信来。
这位婕妤娘娘约莫觉得,背面有个惠妃顶着,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殊不知,恰是因为有了这棵大树,皇后娘娘才会下此重手。
钱寿芳见状,这才挥手命人都散了,一颗心却仍旧高高地悬
这也答得太快了罢?莫非,她并不晓得本身与惠妃娘娘的干系?
罗喜翠的消逝,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她执迷不悟,冯尚宫自不会点破,更不会与她刚强,便浅笑道:“既是如此大事,奴婢就更不敢专擅了。婕妤娘娘还是将真相具一条陈,送去坤宁宫便是。”
她忽地白了脸。
钱寿芳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望着空落落的天井,眉头紧蹙。
别的,红棉也很爱搅事,亦是个不大不小费事;再,那两个新来的“芳”字辈,钱寿芳冷眼瞧着,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揣测半晌后,张婕妤干脆便将话挑明:“皇后娘娘一片错爱之心,妾自晓得。只是,妾前几日才应下惠妃娘娘,要亲去北织堂奉上半个月的经籍,倒是不好食言的。现在妾就想着,找个分身其美的体例,将两边皆美满过来,若不然,妾可真是……”
耳听得冯尚宫一板一眼念完懿旨,张婕妤当即玉容暗澹,几乎落下泪来。
她晓得,这院子里很有几个不循分的,头一个便是刘喜莲。
而更要紧的是,下个月,建昭帝便将前去行宫避暑,这一禁足,那伴驾之事,自是没了张婕妤的份儿了。
停了半晌,钱寿芳又续:“现现在,主子已经往尚宫局报了信,过几日自有定论。罗喜翠手头的差事则临时先由我兼着,若我有一时不到的处所,你们也别躲懒,好生全面了去。何时人手齐了,主子自会论功行赏,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论心机,倒也精美,只可惜,精美错了处所。
冰冷的一席话,直教院子里的温度都降落了好些。
张婕妤一怔。
她轻咬嘴唇,不肯再往下讲,面上尽是难堪。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仆人,皇后娘娘责的是张婕妤,真正要对于的,倒是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