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豆包[第1页/共2页]

见她面色发白、盗汗湿鬓，精美的端倪间蕴了几分痛苦，格外有一番娇怯，红衣自是信了，红柳更是上前扶起红药，一面还号召红衣：“你也来，和我把红药扶回屋去。”

若非如此，你看她抓不抓花这张脸？

刘喜莲望她一眼，带笑不笑地点了点头：“罢了，这是你的一片情意，我也不好拂了去，那就这么着吧，一会儿你尽管把雕栏抹净了，红柳擦地就是。”

红衣抢先两手捧心，作出一副后怕的样儿来，小声隧道：“呀，可真吓死我了，我现在腿还抖呢，就怕刘姑姑恼了我。若获咎了她，今后我的日子可难过呢。”

“红药你这是如何了？是不是疼得很？如何连眼睛都红了？”红衣和顺的语声传了过来，似还带了几分讶异。

清楚此事就与她脱不了干系，偏话说得像立了多大的功绩似的，还要人承她的情。

再踏宿世之路，她终是明白，红衣遭遇的统统，皆是其自找的，须怨不得旁人。

真想不到啊，这温温轻柔的薛红衣，竟是个白皮黑心儿的豆沙包！

疼一疼也好，能够让她临时不去想这些牛鬼蛇神的伎俩。

三言两语分拨结束，她便又看回红药的方向，神情亦缓慢变冷：“还杵在这里做甚？还不从速归去把那你身衣裳换了？等着我扶你么？”

想她石榴街顾老太，当年从街头一起杀到街尾，打败恶妻无数，人送外号“顾大虫”。

她怕她一开口，就会有成串的脏话喷出来，那可就破功了。

她倒也尽责，回屋后便取出腰牌，遣了罗喜翠去尚服局郑司药处报备了一声，又领了一瓶子跌打药酒返来，让红药本身抹着用。

做好人么，这类顺手情面，她天然不会推拒。

“我瞧这话非常。”红柳这回倒接话了。

只是……她不会再有机遇长大了。

臭不要脸的！

可惜，没人理她。

红药心头火直往上窜。

红药挤出个笑来，咬紧牙关不开口。

这绝非作伪。

红衣毕竟年事尚幼，脸皮子始终薄了两分，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僵了好一会子，方搭讪着走到红药身边，柔声道：“你瞧瞧你，伤得如许重，还是先回屋歇一歇吧。”

当然疼啊！

“刷”，门帘落下，刘喜莲的身影消逝在帘后，院中氛围亦随之一松。

她屈膝行了个礼，复又直身，语声切切：“现在这时候也不早了，红药伤得挺重的，便是现下让她当差，只怕她也做不好。姑姑如果情愿呢，我这就替了她的差事，先把活计做了，也好向上头交差。如果姑姑不乐意，我自不敢违您的意，现就回屋去。”

厥后她年纪大了，打不动了，这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安生生地吃瓜子、养肥猫、看骂街，大隐于市、不问尘凡。

说罢了，便提步往这边走，面上含了两分体贴：“红药你走道儿都倒霉索了，早些回屋也好。”

刘喜莲重重“哼”了一声，掉头便回了西厢。

细雨轻风中，这声音细嫩清脆，听着就让人舒畅。

这动机才平生出，红药那满肚子的火气，“噗”地一声便熄了去。

到得下晌，红药的脚已然肿成了馒头，连钱寿芳都轰动了，过来瞧了一回。

红衣细察其神采，晓得她已被说动了，只差最后一把火，遂敛了眉眼，恭恭敬敬隧道：“我晓得我太冒撞了，在这儿给姑姑赔个不是。”

红衣一番话说罢，肃立了半晌，似是等人接话。

念及此，红药到底向红衣挤出个笑来，道：“这你也看出来了，我真的挺疼的。”

而若非存了害人之心，这心性聪狡的少女，又如何会得着那样的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