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松郁[第1页/共3页]
谢焕只要十二岁,尚未及笄,生来白发被人视作不祥。是接办“叶辞之死”的最好背锅人选,还能暗中合了上位者的情意,为谢家建功。天子不会重责,多数会轻描淡写地揭过.谢家另有母亲和哥哥,更何况,松郁寺本身就是一道保命的樊篱...
“中秋佳节,令你下山化缘,你倒好,不但听了戏,还把这类东西带进寺里来。”闻持的语气并不是非常狠恶,却降落压抑的让人难受。
“叶氏遗孤,冠盖华族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叶辞,打从襁褓起就扔在这里,说白了就是扔给谢家。父亲不想背锅,皇上不肯毁名,青灯古佛,竟这么放过他了。”
闻持面色如霜,也不说话,啪的一声将一卷书甩在二人脚前。
闻持冷眼半晌,台阶下跪着的主仆二人皆长发没地,一白一黑有种说不出的吊诡感。令他有些惊奇的是,这谢家幺女面貌虽清秀,却不如身后侍女眉眼娇媚,细看下很有些色彩。
初春时节,山上的晨雾还未全然消逝,两侧的松柏间传来清脆鸟鸣声。
“不怕。”谢焕明知他在打趣,却半带正色而应。
不过对于天不亮就要下山担水的女孩儿来讲,这类说法确切非常好笑。
她姓谢,松郁寺也姓谢。如果叶辞真在寺里出了甚么事,不管与她是否有关,谢家也多数会把这锅推到“年幼无知”的她身上。
谢焕深吸了口气,自知在灾害逃,缓缓跪下,“阿焕,知错了。”
“我看不是。”叶辞坐在她的窗棂上背对着她,闲逛着两条腿,“只不过是你也中意柳梦梅,见不得他落空罢了。”
那被称作阿焕的女孩儿默不出声,加快了脚步,晃的更短长了,直到走到了那沙弥面前,才低低应了,“师兄。”
遥遥地,山路绝顶,摆摆晃晃地走来一个半大的女孩子,肩上挑着把套着玄色剑鞘的长剑,长剑两侧各吊着个木桶,跟着她每一步的摆动,桶中偶尔溅起些水花。
谢焕一起进了寺门,转了几个小弯儿,将水桶放在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臂,把长剑卸下藏在身后,拍拍腰便折身而返。
“谁?!”檀一胡乱抹了抹眼睛,“偷听人说话,还不快下来!”
我的本领?――谢焕一时反应不过来。刚想昂首问他,只见窗前绿影婆娑,那少年又藏匿此中不见了踪迹。她只得再次捡起笔来誊写。
谢焕含笑回身,“冒没冲犯我不好说,不过我只晓得,偌大一个松郁寺,能够带发修行的人,除了我们两个,再就只要一小我了。”
“阿焕!”庙门前有人扬声喊了一句,是个扫地的小沙弥,他踮起脚吃紧向担水的女孩招动手,皱着眉非常不耐烦。
谢焕闻言也有些感慨,刚要出声安抚,俄然闻声头上古榕树无风主动,沙沙作响。
“罢了,你主仆本不是寺中的端庄弟子,只是既然在此修行,到底还要守寺内的端方。如许,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抄上十遍的《妙法莲华经》吧。”
谢焕趁他不备,使了个寸劲儿,推他拈着点心的手。
“师姐,中秋节那天,固然我们赶上蜚蜚女人唱曲,带了这《牡丹亭》,但是师姐一贯藏的谨慎,如何连闻持师兄都晓得了?”檀一吓的仍有些颤栗。
寺院的点心本就干如齑粉,叶辞不防,呛的咳嗽不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中秋下山的时候,正赶上...你晓得名角蜚蜚女人么?我在宛平城正赶上她唱了惊梦。”
谢焕只看了一眼,顿时出了一身盗汗。
“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她想起了二人初见时,他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