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第2页/共3页]
沈拓狠狠吃了一惊:“明府何出此言?”
牛二娘子心中焦急,暗恨:若不得主张,何必前来?事光临头,箭在弦上, 岂有不发之理。
牛二娘子笑:“明府清风朗月,夫君要说为义,不申明府不信,我都要笑个打跌。小妇人自认非心肠暴虐之辈,但别个自寻死路,莫非还要陪着一坑而埋了?”她机灵道,“若不是苟家所为,我们佳耦暗里做了小人;若真是他家的罪过,行动之间便要打死人。他们眼里岂不是半点国法也无?听了都心底起寒。 ”
牛束仁与牛二娘子一听这话,便知有门,双双喜上眉梢。
季蔚琇也笑:“我倒忘了,你也算得桃溪一霸。”
季蔚琇冷哼一声,各当豪族却有此行事,家中后辈犯事,并不报与官府,暗里在祠堂开审刑讯,即便失手伤了性命,那些个攀附于本家的旁枝也只能咽气吞声,不敢张扬。
他意定,深揖一礼,道:“明府,小人确有要事相禀,桃溪浮尸一案,我知得线索,欲一一贯明府禀明。”
沈拓笑:“只听明府叮咛行事。”
他不言语,牛束仁更觉他高深莫测, 心道:当年阿爹误认先帝中官为朱紫, 将错就错, 一场豪赌, 反倒挣下现在的家业。枉我被夸肖父,倒是举棋不定,畏首畏尾。现在家中地步堪忧,我身上又担着怀疑,祸事将要临头,不竭尾何谈求生。
季蔚琇故作惊奇 :“哦?牛郎君竟知得内幕。”
冲着何栖嫣然一笑,跟着牛束仁一起登车告别
“弟妹可别拿话哄我,我此人是直肠子,但是要当真的。”牛二娘子边说边笑得花枝乱颤。
牛束仁恨不能拍了胸脯,道:“明府放心,牛二虽不是牛产业家人,却能担家中之事。”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君子君子?”季蔚琇道,“小人易用啊。”
牛二娘子不由偷偷瞄了眼牛束仁。牛家认了一个宦官当大人,牛束仁兄弟叫着一个没卵之报酬阿翁,心中滋味自是难言。若真有权势跪便跪了,偏又是个假的。
沈拓与何栖送了牛束仁佳耦出门,牛束仁满脸堆笑,对沈拓道:“大郎,此次兄弟承你的情,今后有难堪之处,固然与我开口。”
牛二娘子夸道:“再没见弟妹如许生得好,心机又巧的娘子了。”接过攒盒,略微压手,自家厚封,沈家到底充公。
牛束仁咬着后槽牙,只得通盘相托:“不瞒明府,案发前几日,小人在苟家吃酒,他家走失了一个妾,阿谁妾便是当初小人戏弄过的卖花女,为此还得了明府的罚。”
这两伉俪莫非是嫌银子咬手?
季蔚琇又问道:“既说是走失,你为何却狐疑与浮尸案相干?”
季蔚琇这才微有色变,将手中酒杯递给季长随,起家疏了一下筋骨 :“你们坐贾行商,虽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只是独木不成林,据我所知牛、苟、朱三家向来同进同退,同声共气,情分非比平常,胳膊断了尚要折在袖中。牛郎君本日所为,是求义,还是求利?”
季蔚琇只是笑:“一个宦官,何来的贵气逼人?”
何栖道:“再不与嫂嫂谈笑的。”又将手中牛家带来的攒盒递还,“哥哥嫂嫂备礼上门,受之有愧。我曾在杂记中得了花卤的方剂,就粥泡水做馅还算适口,只简薄了些。”
季蔚琇虽知他话中有不实之处,不过这等细枝末节,也不与之计算 。
牛束仁又眼中浸泪,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哈腰揖礼不肯起家:“只盼明府能相护则个,我……我暗里报官,生生获咎了朱苟两家,他们如果得了动静,怕是要与我难堪,族老为家属计,少不得要拿家法私刑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