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第2页/共3页]
沈拓将何栖送回船舱, 对船家道:“船家, 劳烦一事, 赖你跑一趟临水街曹家棺材铺,递个话给马快都头施翎。”又抛了几个铜板给一个在岸上看热烈的闲汉,道:“这位大哥去铺屋送话给铺兵小卒,让他去衙门给明府报信。”
季蔚琇赞叹,又道:“是我低看了都头,都头自便行事。”
“我见都头神采有异?”季蔚琇问道,“可有内幕?”
何栖在船中却想着另一件事:未免太巧了些, 牛二郎这头平白送了重礼贺金,这边水里就呈现了浮尸,也不知二者之间有没有连累?
沈拓揖礼:“见过明府。”
沈拓鼻端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味,道:“喝成这般,明府怕要怒斥于你。”
何栖从船舱出来,福了一礼:“沈何氏见过明府。”
沈拓道:“提及来,倒也不是甚么大事。我前日迎娶新妇,亲朋自来贺礼,昨日与娘子归整时,发明牛家的二郎送了三十两的贺银来。”
“竟有这等事?”季蔚琇有些吃惊,又问,“牛家行事很有几分张狂,在桃溪根深蒂固,一时倒不知仗了谁的势。”
何栖应了,眨眨眼:“大郎差使要紧,礼钱入册等事也不是甚么紧急的。”
施翎哪有眉目,唉声感喟:“苦手得狠,指不定县外漂来的。”
闲汉得了钱涎着脸挤出人群, 只恨桃溪不得每天有事好让他有脚头钱赚。
施翎笑:“你这厮舌头这会倒像被剪了,你放心,明府不会白使你的船,少不得要买将下来。”
季蔚琇笑着点头:“但是胡扯,甚么宫中朱紫,后宫妃嫔也没见有姓牛的,如果无姓知名,自保尚且两说,还能庇护远在千里的牛家?”
施翎宿醉一夜,头晕脑涨,拿冰水洗脸方才复苏了一点,分开世人,跳到船上,唤道:“哥哥,嫂嫂!”
季蔚琇再没想到牛家借的是这类势,只嘲笑:“怕是牛家自扯了皋比,编了大话蒙骗旁人。贤人御下极严,哪容得宦官在那作势,还拿贡献认干儿子。”
季蔚琇斜睨一眼,只笑不语。
“是具女尸。”施翎在那已经将浮尸翻了过来,脸孔泡发,模糊可辨清秀的五官,上身只穿了红色中衣,下、半、身却一丝衣物也无。
“啰嗦得很。”施翎摸摸身上,半个铜板也无,扬声道,“哥哥,给这厮一串钱,让他拿去烧钱买祭品,省很多舌碍事。”
季蔚琇倒是只叹荒唐,前朝前期寺人反叛,势大时,连当官的见天子都要办理情面与这伙宦官。待到本朝,太、祖得天下后引觉得鉴,别说多有宠任,反倒极其严苛。也只文帝在位时才好一些,到了当今继位,姬景元这等脾气,哪容寺人仗势做大?得宠的那几位也是谨小慎微,行事有度。
沈拓道:“明府想差了,牛家是认了宫中的一个很有脸面的内官做了寄父,同是姓牛,道是同宗,听闻端了茶磕了头,每年还拿大笔的银钱贡献。他家既与宫中有牵涉,平常之事,谁会去难堪他。”
船家却暗道一声:倒霉。跳过临靠过来的小舟上了岸,仓促跑去送信。
又暗叹出门倒霉,本身尚在佳期,可贵带了阿圆出来,竟撞见这么一桩事。岸边众报酬看清楚,在那你挨我挤,推推搡搡,险把前头给推下河去。沈拓看似只在船头守着,公开不露陈迹重视着世人中可无形迹可疑之人,公然,有一个门子模样的肥大个在那推挤了一会,半晌又退了出去。
季蔚琇道:“你一身酒气冲天,手里有几个钱就要喝得烂醉如泥,能与你说甚么?”训得施翎歇了声。“都头你细说,我自有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