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第1页/共3页]
姬景元此人有个怪弊端,他爱在都城漫步,要不是百官看得紧,他不知能漫步到哪去。这日,姬景元措置完朝政,也懒得理睬后宫嫔妃,换了常服,带了寺人侍卫又溜出了宫。这一溜就溜到了玄武街,打眼一看前头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好生热烈,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
沈拓虽担忧,听她这么一说,暴露一丝笑意:“你要说谢,我倒真要活力。”
何栖笑,何秀才也是因体贴之故,他这么清雅之人,却同普通妇人似得听起家长里短来。
这伙人当初被信徒供奉着吹嘘着,个个养得四体不勤,哪肯隐了名姓耕作劳累,干脆当流寇干起打家劫舍的活动。他们在羡州时被吓跑了胆,又被撵得跟狗似得,只在各地窜逃犯事。
“也不必过分镇静,只关好流派,不在外头行动就好。”沈拓安抚道,“这几日桃溪明松实紧,明里暗里都有人盯着异动,船埠、食肆、赌坊人多之地,朱县尉也带了人,隐在暗处。”
大兴这些年来吏治腐败,风调雨顺,边疆安稳,模糊乱世气象。不过,再如何平和也总有些小乱子。
何栖多少松了一口气,这倒还好,府衙出了这么多人手应对此事,起码让人放心些:“他们可会伤人道命?”
这位神教教主起初是个骗子,因生有佛相,常常冒充和尚骗吃骗喝,厥后不知如何和一群惯骗混在一起,更不知哪个主张,竟弄了一个大弥乐教出来,谎称教中信徒百罪皆消,必登极乐。
沈拓正了正斗笠,重系了下颈中绳结:“……我与你还未……我自会谨慎。阿圆与岳父在家用了饭,早些关门闭窗。”
姬景元爱热烈,跑去看个究竟。中间有个没穿上衣的秃顶在那“油炸活人”,油锅外跪了几个穿白衣麻鞋脖子上套大颗佛珠的“和尚”,劈哩叭啦磕几个头后,双手朝天,口里念念有词,甚么“大弥乐神消我罪孽,赐我极乐。”不知秘闻的百姓,见了活神仙,油锅都炸不死,迷含混糊也跟着往中间一跪,又有很多人往跟前扔铜钱碎银子。
何栖何秀才送沈拓出门,叮咛道:“大郎本身也谨慎,你虽有工夫,只是刀枪无眼,千万谨慎一二。”
何秀才毕竟半辈子的经历,倒还沉稳:“阿圆,把院门栓了,再拿木棍顶着,屋里门也是。”
天之欲其亡,必先欲其狂,这伙贼人在羡州揽了无数银钱,胆量愈发大,竟然骗到了大兴都城禹京。
姬景元当下就乐了,妈的,一伙骗子骗到他老窝了,唤了侍卫,低声叮咛几句。
沈拓略坐了下,接过何栖倒的一碗水,一气饮,将碗交给何栖道:“阿圆,再倒一碗来。”
季蔚琇怕打草惊蛇,没下明令,是以沈拓放心不下,特地趁着用饭之时急行而来奉告何栖何秀才一声。
县令季蔚琇得了信后倒有点头疼,这群匪疯狗一样,又没个画影图形,也不知究意甚么模样。贼匪脑筋也活,见城门扼守得周到,守门的民壮衙役个个精力抖擞不似那些偷懒对付的滑头懒货,不敢挟在人群里混出去,又见桃溪多水路,半夜含了空心竹管子拍浮进了城中。
“我是特地抽暇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的。”沈拓又喝了一碗水,才感觉燥渴之意被压下去几分,“桃溪摸进了一伙贼人,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岳父、阿圆这几日重视些,早些关好院门,门栓也细心些,别落下没栓。”
何栖扶了门,看着沈拓刻薄高大的背影消逝在拐角处,想着他本日不知走了多少道,他是都头,调剂安排都少不了他,估计也不得安息,待到用饭之时又仓促跑来何家递动静。一身衣裳倒湿了半件,贴在身上几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