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番外二[第1页/共3页]
施翎望着火塘内一小簇火苗,心机早飞到了流水人家绕的烟雨桃溪,石船小桥,两岸无数老桃,桃溪的寒冬也未曾下过这般大的雪,伴着冬雨,未曾落地,便化在了空中。
施翎将坛子收好,跨上马看来路来路两茫茫,笑道:“恩公在天有灵,保我去羡州发笔财来,山高水长,来得不易,不去尝尝总不甘心。”
……
几声夜猫哭叫,好似婴嘀。
施翎赶到涸州,拎一小坛酒,对着残迹敬了几杯酒,敬六合无常,敬存亡无定,敬鬼敬神,敬亡人未远。
施翎不再多话,笑看客船渐渐远去,只见一点黑影,这才登上一艘北上的船,躺在船尾看碧空如洗,见衣衿沾了一片树叶,以叶为笛吹着江南小调。
施翎见没有本身的画影图形,顿肥了胆量,混进城中饱餐了一顿,心疼黑马陪本身跋山渡水,去口马行头买了一袋邃密草粮,本身却姑息宽焦胡饼,又问过夜的客舍小厮借了一把刷子将黑马重新到尾梳了个遍,与它道:“大黑,这遭便不去看哥哥嫂嫂了,我们去一趟涸州,收了恩公的骨殖,便是寻不到,带捧灰归去也好。
赵宜点头:“教员居住的道冠清雅新奇,护院、食手、奴婢一样不缺,所用之物皆不凡品,有些个茶器,我家都寻不出一套来, 这般豪奢绝非流亡之人。”
施翎道:“存亡攸关,我自会更加谨慎。”想想又道,“我带糖薄脆返来与你吃。”
差役怒道:“既没见过,为何看得这般细心?”
待到雪停,施翎取了一锭银子,将残剩均交与赵宜,挠了挠头道:“虽是师徒,也不好吃白食,你师父清雅之人,定嫌黄白之物俗不成耐,你若得空便去街集寻些巧物。”
船家笑道:“郎君只去探听我的名声,常日也只妄图这张面皮,再者,郎君又是沈家亲戚,哪敢相欺。”
赵宜一愣,他并不喜甜食,这是沈计所好,施翎便觉得他也如此,去了街集常买糕点糖饼之物返来。又知施翎话一出口,主张已定,心境翻滚难安,左思右想老是不对,心尖仿佛爬了一只虫子,既想晓得故乡之事,又担忧施翎安危。
施翎摸着下巴, 心中有了计算, 道:“你拜在她门下,平常束修她想来也看不上眼,等我今后想个别例,与她希奇之物充作师资。”
赵宜这几日苦思冥想,也未曾想出合适的一计来拖他脚步,只好道:“阿果眼下睡着了不知,醒来寻叔父不见,定要哭闹不休。”
大雪淇澌澌不歇, 阿果趴在窗边, 用手将窗支起一点,暴露一双大眼睛诧异地看连缀飞雪, 扭头看了看施翎与赵宜二人, 抠了一小块积雪下来塞进嘴里,被冻得直吐舌头。
施翎暗道:何公如果晓得他不走正道,一心想着邪门偏法,怕是要好生一顿经验。
施翎难过惊醒,回味梦中热烈,单身寥寂,板滞怔入迷,蓦得提起一念,急奔弥乐教后山,那有古树参天,拍拍几人展臂才环得过来的树身,前后摆布查探了个细心,哈哈大笑,心道:托赖哥哥嫂嫂与我的造化。
施翎道:“我是沈家亲戚,有要事在身不便去宜州探亲,只得备了薄礼托过路美意人送去。”
在城外一处茶寮吃了一碗面,看官道穿林而去,沿路南行便是宜州,宜州或坐船或走道,便可到桃溪,进城过十里亭,经临水街,再过石马桥,穿街巷便是沈家宅院,只是,兄嫂一家许已搬去了何家旧宅。
赵宜伶牙利齿发挥不开,晓得劝拦不住,只得千叮万嘱让他谨慎行事,施翎将他兄弟二人送到道观,等一个仆妇将二人接了出来,这才拍马踏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