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番外一[第1页/共3页]
陈据拦下她:“大娘再吃一碗甜汤。”
媒婆看他几眼,道:“做了半辈子的媒,也练得一双亮眼,郎君与我一句实话,内心可有中意的人?成与不成,与你跑了腿才晓得。”
陈据扫他一眼,讽刺道:“细仃仃一点,倒充起大来。”
只把赖娘子气得差点厥畴昔,又是气又是心疼,家中个个皆是贼:赖屠户是要搬了银去外室那的,儿媳调拨得儿子只认银不认亲,女后代婿更是又吃又拿只嫌没够……她积下的那些银锭,藏在鼠洞中都怕被人抠了去。
媒婆诚恳不客气坐下:“陈郎君但是谈笑,这也算得守活寡?不知多少人家抢着点头要应呢。嫁于陈郎,家里偌大的宅院,奴婢成群,喝口水都送到嘴边来。”
明显不过浊酒,这般醉人。
赖小娘子见夫君受了委曲,大怒,巴嗒合上钱匣,道:端的越老越吝啬胡涂,莫非阿爹将家中银钱都与了花枝弄那一大一小她才合意?真是里外不分,成日嫌女儿得了便宜好处,我便是一勺水,泼也泼在自家水缸里。
在货郎那买了一个陀螺,拿在手里,顺街过书肆、伞铺,前面一枝竹竿挑着小旗,写着甜汤二字,店外支了一二桌案条凳,店内陈娘子守着炉灶忙进忙出,她两手沾得水,顺手在围裙那擦得洁净,用尾指将脸颊一缕发丝勾回耳后,听有人要汤,侧头漾起笑容,号召道:“李三郎,本日还是还是另尝尝新汤?”
媒婆拍腿:“我与你找个仙来。”
“不过一个缘字。”媒婆道,“陈郎君,听我一劝,既没阿谁缘分,不如就此罢休。”
陈据笑道:“大娘拿我讽刺,我一月倒有大半在船上过,嫁于我岂不是守了活寡。”
陈娘子忙道:“不如吃碗酸梅汤?”
陈据挥挥手:“去罢。”梅汤酸甜,他却品出一味苦来,许是嘴中另有残酒之故。
赖屠户气得冲要归去打赖娘子,被路人伴计架住,只得干休悻悻走了。见陈据在那看戏,老脸一红,略拱了拱手,埋头别过。
她快手快脚盛了汤,昂首见陈据,双眸微垂,复又笑道:“陈郎君这几日闲在家中?快坐快坐。”
陈据苦笑,她如果……如果……
何家的脚店有桃溪最好的酒, 也有桃溪最差的酒, 最好的酒乃是玉梨烧,色清味醇, 回而有甘, 醉不上头,以两讲价;最差的酒倒是腊春, 浑浊微绿,味淡而酸, 略有酒味,农户人家皆能自酿,几日便得, 一二文便能沽上一两。也只那些贩夫走狗、脚力闲汉打上一碗略略解渴。
陈据笑:“家中老娘凶悍抉剔。”
媒婆精道,顺着他的目光睃了一眼,叹口气,吃了甜汤,摸出几文钱放在桌案上,道:“本想白赚陈郎君一碗甜汤,怕是不成。”
陈据对着一窗溪水,看渔船捕了一舱活鱼,隔窗买了红尾鲤鱼,交与店中食手切了鱼脍。在店中消磨一个上午,就着碗中浊酒,吃尽鱼脍,又渐渐踱出脚店。
媒婆道:“郎君品性家财,天仙也配得,这牛郎朴素,便得了织女,董永孝敬,便有天仙相配,又有墨客姣美,引得神女起了凡心。神也罢,仙也罢,不过因着一字,才配到了一块。”
陈据请媒婆吃甜汤,哈哈笑道:“大娘使性,切莫坏了口碑。”
陈据笑道:“大娘这是何意?”
陈据道:“我吃了酒,买碗甜汤解酒。”
媒婆道:“你只划出道,我与你找那好性绵软的来。”
陈据又道:“我贪色彩好的。”
赖屠户垂怜女后代婿,半子每来铺中拉肉,少收些本钱,又添些添头,赖家娘子抠索,抱怨不止,只拿话去刺半子,直刺得赖家半子满面通红,气喘如牛,闷着气将肉拉去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