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第3页/共3页]
施翎酒醒了一半,上前将两指压在大族子颈侧,公然没了动静。轻哼一声,摸出身上统统的银钱在酒坊买了壶梨花酿,道:“自古杀人偿命,我既打死了他,自会去投官。都道梨花酿色白清冽,回味有甘,当得令媛买醉。名不虚传,公然好酒。”
沈拓哪听得见,本身一气快马先回了桃溪,将绳索在罐口套了个拎手。待到了二横街,却迟疑起来,骑着马在外头盘桓了半天。眼看日将西沉,傍晚微红的阳光将何家探出院墙的一支金腰儿染成晕晕的桔色,这才鼓起勇气上马去拍门。
“你那案子查得如何样?别误了明府的事。”沈拓哭笑不得。
他下抄本没甚么分寸,又喝得半醉,边打还揪着大族子骂:“想养爷爷,爷爷的拳头须教你识得爷爷是哪个?调戏我?爷爷是你的活祖宗。”
芨州州府还不放心,特特写了封给季蔚琇,言道此子不俗,烦劳看顾一二。施翎将信揣在怀里,带着州府伉俪赠的衣银,临行前跪倒在地,大礼拜别。
一起押送至桃溪,芨州两个衙役与季蔚琇交割了文书。两个衙役想着施翎是个风雅的,州府又爱好他,不如卖个好。因而堆着笑容道:“季明府,这厮脾气卤莽,却有一身好技艺,我家太守爱才,心中非常看重。
一壶梨花酿喝完,施翎公然本身去府衙投案。
他娘子一翻白眼,晓得他犯了老弊端,又观此案,大族子调戏在先,施翎受辱杀人在后。州府娘子也是个烈性人,这些商贾贱业,仗着家财街上看了长得好的就要上去调戏恨不得抢了家去的,打死了该死。遂给自家夫君吹了吹枕头风,道:施小郎固然杀了人,但哪个有点血性的男儿肯当街受这等欺辱的,若换了我,子孙根都给他打烂。
“大郎故意了。”何秀才手上一沉,几乎摔了陶罐。
一场比试下来,二人顿生惺惺相惜之心,季蔚琇更是看得见才心喜,辟来做了马快都头。
“李家之事,与我又有甚么相干。”沈拓讨厌道。
“是是,长辈只是代二郎谢何公厚爱。”沈拓笑着答。
施翎挠挠头,为莫非:“那案倒与哥哥另有几丝干系。”
门外洗了果子送来与阿兄的沈计特长捏着托盘,心中燃着一点星火,蕴着一丝的歹意,只待风起,便是燎原之势。
沈拓心知等闲也见不到何小娘子,只是心中不免失落,道:“何公若无叮咛,长辈先告别了。”
“阿圆,将墨给大郎。”何秀才用鼻子喷着气,“他家小郎定在等大郎归家。”
施翎父母早亡,名义上是跟着兄嫂度日,倒是他自个西家蹭饭店主借喝,稍大点,兄嫂连面子情都不要,将他赶了出去。施翎没法在一个破庙落脚,跟着庙里的老衲人一同吃住,还学了一身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