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第2页/共3页]
沈拓收起心中一分羞意,在那坐得笔挺,倒还似平常挎刀寻街的都头模样:“许叔,沈某想与你做笔买卖,家中有几亩山林,有些杉柏,想卖与许叔做梁柱屋橼。”
何如人算不如天年,沈父愣是没算到本身早死,嫡妻又卷了家中余钱别嫁。宗子扶养着次子,别说置产,娶妻都困难。
沈拓到底不是陈腐的性子,揣摩半晌,道:“到底赖三表叔教我。”
曹三见他变了神采,内心好笑,道:“许七,你慌甚么脚?是不是做了甚么负苦衷?”
“我看是因为何小娘子生得仙颜。”曹三斜着两只眼,“我听二兄说何小娘子生得天上有人间无,如同青娥素女下凡。”
沈拓被打趣得如同沸水烫过的虾子,道:“她脾气也是极好的。”
沈拓机灵,端着茶杯道:“不瞒许叔,我家那树还未长成,只眼下有效钱之处才提早卖了。许叔与旁人如何做买卖,就与沈某如何做买卖,万没叫许叔平白亏损的事理。”
沈拓皱眉欲待说甚么。
这话沈拓一笑置之,并不该他,道:“没个七八年不成材,到时谁知甚么风景,许叔也筹算得忒远了些。”
这天然好,沈拓抱拳道:“有劳许叔,沈某婚时,许叔来吃一杯喜酒。”
靠地用饭殊为不易,前朝时农户除了地步收成要交税,便连种棵树也有冗赋,徭役又多,百姓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生生被逼出反心来。本朝的太祖本身也是泥腿子出身,暮年传闻连大字都认不得一箩筐,独一的老娘还在灾年被饿死了。既活不下去,干脆插手了义兵,从一个小卒一起杀将上去统领义兵,最后得了天下。太祖做了天子后,第一件事便勾了冗赋,又减了赋税,天下百姓一片歌功颂德,恨不得给给太祖供上长生牌位。
沈家的山林在郊野甜水沟,离得并不远。
“都头相邀,哪敢不去啊。”许直乐了。能交友沈拓,他天然乐意。
“诶,都头实是多礼,自古买卖哪一口而定的,自是商而后定。”许直道,“许某也沾沾都头的喜气。除开此趟的买卖,都头不管何时来找许某,许某自都接下。”
两家远亲,曹三干脆开了天窗说亮话:“虽说衙役没个品阶,到底也是公差,都道‘官不恶役恶’,小鬼比起阎王还要难缠些。平凡人家,没有官司不平哪个见得县丞县令的,日日得见的还不是衙役公差,你们手里拿着国法,真故意作威作福,欺了他们,又去那里分辩。无事何必获咎你们?买货卖货,与谁不是买?岂会不给你们便利?前些年差役张狂得狠,竟比得贼匪,也只季明府到任,才收了爪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厮热忱得很。”一小我骑了匹白马,慢悠悠地从一旁角落踱了出来。
曹三领着沈拓找了桃溪一个叫许直的木料商,买卖虽运营得不大,倒是实诚人,与曹三也有几分友情。
沈拓被骂得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这……总要往余裕里筹算,免得临到头背工不继的。”
“我能做得甚么负苦衷,不似你,背着老婆喝花酒被打成烂猪头的。”许直揭曹三的底,又叫老婆茶点上来,“都头喝杯茶解渴。”
曹家三兄弟曹大卖棺材,曹二做棺材,曹三倒是管着板材买卖,常在外头走动,午间返来听了沈拓之言,笑:“大兄还在那拿捏个半天不肯与你明说。大郎你是县里的都头,贩子上做买卖的哪个不识你?你要卖东西,平常商户哪个不开眼压你的价?我们既有势,不欺人,却也能够便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