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谢清池回来了[第1页/共2页]
山城因背靠汤山而得名,提及这汤山,大师都觉得它是一座鸟不拉屎的石头山,但汤山不但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最岑岭上长年积着厚厚的雪,并不是寸草不生,堪堪生了些不着名的植被,形似枯草,紧贴空中,干黄干黄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堆石头,给人一种寸草不生的错觉。
珍珠的眼皮抖了抖,目睹青栀又要跟着抹泪,下午的那场景犹在面前,从速将人支出去,只道:“那炉子上我还给夫人煨着莲子羹,夫人白日胃口不好,昨晚奴婢见夫人吃莲子羹吃的香,今儿又给煨了些。”
水汽蕴蕴中,姜渔靠在浴桶上,一头青丝被高高挽起,眼睛肿如核桃,眼泪竟似哭干了似的,还在抽泣着,珍珠在中间温声道,“燕王日理万机,定是被军务绊住了抽不开身,夫人且耐烦等等,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收到信了。”
谢清池上马的行动顿了顿,收回那只放在马蹬上的脚,轻拍了拍马屁股,而后扬声对那小兵说:“你先去奉告守城官,叫他安排山城百姓往火线的汤山上撤离,再带一小队人去汤河河堤上守着,一旦水位超出鉴戒线,立马来报。”
守城小兵并未将城内的木栅栏收起,良驹打了个响鼻,被面前高大的停滞物吓得吃紧扬蹄,后腿却没有跟上前腿,全部马身向前倾倒,眼看顿时的男人就要被甩下去,却见他猛地勒住缰绳,而后飞身,一脚踏在马背上,最后稳稳落地,身上的蓑衣被雨砸的哗哗作响。
姜渔抽抽泣噎的没说话。
雪山上的积雪长年不化,从雪山深处延长出一条小溪,那小溪便是虎帐中女帐中间的那条小溪,这小溪还连着城里的汤河,但汤河已干枯多年,这些年从没见过内里有一滴水,空荡荡的河床上,班驳的裂缝像老太太掉光了牙齿的牙床,咧着光秃秃的大嘴,可怖得很。
城门上,守夜的兵士多点了几盏夜笼,虽有高高的城墙作为遮挡,这大雨却无孔不入,绵密的雨丝飒飒落在檐角高挂的灯笼上,把灯笼纸浇的透湿,反倒让里头的烛火更加清楚。男人坐在顿时,身上的蓑衣被大雨浇的邦邦作响,眼看城门就在面前,他扬鞭猛拍马屁股,黑马嘶鸣着卯足了劲儿奔驰,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昏黄的烛火被风吹的悄悄颤抖,映着男人通俗冷硬的面庞,他翻开被大雨浸湿的大氅,暴露一张刀削似的脸,眼似尖刀般朝兵士身上扫去。
小兵看清他的脸后,气势顿消,身子朝后退了两步,躬的跟虾米似的,打着灯笼的手被雨水砸的颤栗,弱弱道,“燕王......”
汤河两岸并没有人居住,浅一些的地步早已一片汪洋。
谢清池返来了。
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内心更忍不住泛酸。
但燕王的号令他又不敢不从,因而就带了三五小我,漫不经心肠往汤河边上而去,那些人闻声他转述谢清池的话,脸上带着同他一样的神采,都不信赖汤河会决堤,山城会发大水的事情。
青栀闻言,将将沁出的泪水收回,边抹着帕子边超出那门槛往厨房去了,背影略有些蕉萃。
这话听着就荒诞!就跟有人说戈壁会发大水一样好笑。
小兵顿感不妙,连叫人在此地守着,他则举着灯笼前去禀告去了。
谢清池不欲在此迟误时候,黑马有了这半晌的喘气,已然规复神采,他一脚踩在马蹬上,正欲上马,头顶的天却跟破了个口似的,雨水倾泻而下,将他还未拢起的大氅砸的歪七扭八,紧接着,一道炸雷重新顶滚过,全部山城被照亮了一瞬。
思及此,姜渔的脸上又落下一行清泪。
但等他真的带着一小队人马赶到汤河边以后,面前的气象却另他傻眼了。不但是他,与他同业的那些人一样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