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司天监[第1页/共3页]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被取名为北鹿的老麝牛驮着身穿青色厚袍的李玉宸终究呈现在了香炉峰的峰顶。

不知何时，名叫北鹿的老麝牛早已退下了峰顶，唯李玉宸一人陷在蜃楼当中，伸开嘴巴却发不出涓滴声音，诡异之极的白茫茫天下里温馨的瘆人。

年近百岁高龄的张老真人没有转头，沉默沉寂的齐云峰峰顶只要老真人的轻声感喟和如怨如诉的风声。

李玉宸及众师兄常日所居住的是齐云山的第一岑岭齐云峰，除了齐云峰以外，齐云山另有别的八大主峰，此中香炉峰与齐云峰相隔最远，在齐云山的西北角。山道多有冰雪固结，不易行走，李玉宸不得不借乘徒弟的麝牛以代步。

向来不如何苟谈笑的二师兄俞字贞也不由轻声笑道：“当时徒弟罚玉宸在山上跪一个时候，成果那小子负气，硬是在那呵气成冰的香炉峰顶跪了一天一夜，被冻成了冰棍，随后便发了七天的高烧，成果就又让徒弟您在他床前服侍了七天，算起来，到底是谁罚谁都还不必然。”

清冷山风缓缓吹来，拨散开了云雾，将站立在最前崖边的老真人张筠一闪现了出来。

香炉峰顶，乌云覆盖，模糊可听雷鸣。

而与此同时，在与香炉峰相对峙的齐云峰峰顶，云端之上，白雾深处，五道身穿齐云山道袍的身影沉默鹄立，如仙如神。五人的眼睛都向着香炉峰的方向远眺而来。

半晌间，只见香炉峰峰顶平空呈现了一座巍峨如神界玉皇楼的九层高楼，楼顶之上更有一条身长百丈的金色神龙回旋环抱低吟。

大师兄宋开河伯色还算安静，山川大师俞字贞却失了常日里的淡然素雅，颀长双眉紧皱，脸上神情凝重，而卖力打理山上教务脾气极好的三师兄张竹兼早已哭成了泪人，至于自号太痴的剑痴四师兄莫小岩，神采木讷看不出喜怒，只是背后由徒弟张筠一亲传的桃木道剑颤抖不止，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剑鞘，斩向对岸那气象巍峨的玉皇楼，那但是徒弟他白叟家一身的修为啊！

吃过“甘旨非常”的长命面，李玉宸便问徒弟，到底要送他甚么礼品，徒弟说你得先去香炉峰把那株莲座叶龙胆给摘返来，才气见到礼品。

李玉宸走到崖边，在快有他半个身子高的莲座叶龙胆前蹲了下来，然后做出了一个与他现现在的春秋完整不符而极其老练的行动，只见他用巴掌扇向那株莲座叶龙胆，那曾经将他害苦的无情之物。

老真人眼神温和的看着远处香炉峰上，白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那一人一牛，开口轻声说道：“记得玉宸八岁那年，也是在这么个天寒地冻的时节，他跟竹兼那与他普通年纪的弟子王屏趁着我闭关期间骑着北鹿偷偷跑到了香炉峰上，还把那株我当年费经心机才得以从峨眉金顶移植返来种活的莲座叶龙胆连根拔了出来，幸亏王屏这孩子脾气随他徒弟，诚恳，晓得兹事体大，便跑到我闭关之所来奉告与我......”

唯独站在最后，背后背负着一柄陈腐桃木剑的莫小岩重新到尾都未曾发一言。

这一日，齐云山上现金龙，有蜃楼玉皇压香炉。

不得不说麝牛的毛发非常能御寒保暖，李玉宸坐在上面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寒意。老麝牛走得不慢，只花了半柱香的时候便来到了香炉峰的半山腰。

一个甲子前，昔日在朝廷科考中连中三元而名动天下的象山墨客，本日的儒家掌门人，白鹿洞书院的洞主陆九渊老先生，曾负笈游学至此，被山中瑰丽风景吸引，盘桓半旬才依依不舍的赴京上任，临别之时有诗留下：“齐云山与碧云齐，四顾青山座座低；隔断来往南北雁，只容日月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