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第1页/共4页]
“等阿耶空了些,便和陆家商讨婚事,可好?”
洛神看向父亲,见他眉头舒展,立在那边,身影凝重。
她已晓得了父亲的最后决定。
客岁她行过及笄礼后,两家就成心议亲了。
洛神自小自在出入他的书房,人来时躲避,人去后,常来这里伴着父亲。
洛神面上还带余热,才行至书房门口,劈面就见阿七叔手中拿了一信,疾奔而入,神采惶急。
洛神彻夜未眠。
阿弟得救了!
所谓的名流风骚,在他身上,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在突围之时,不幸被叛军所俘。
第四天的朝晨,她昏昏沉沉时,被再次传来的一个动静给震惊了。
也是因为战事,令她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何为亲人死别。
这一夜,父亲书房中的灯火,彻夜未熄。
阿七叔是高家的白叟,历练老道,常日罕见这般失态的模样,人还没到门口,便大声喊道:“相公,不好了!许司徒方才急令人传信,六郎出事了!”
洛神一脸正色地胡说八道。
他含含混糊地应了几声,忽想起一件事,展眉。
就在情势大好之际,出了一桩不测。
高家间隔台城不远,进西城门,过御街,就在皇城南的朱雀门四周。
据江北探子传来的动静,北夏此次意欲南侵,势在必得,传言雄师有百万之众。
洛神比及人都走了,才进书房。见父亲已换了青袍纶巾,坐于案后,正低头执笔,不时咳嗽两声。
因为战事,国弱民贫,父亲疲于应对,心力交瘁,整天不见欢颜。
她哭得不能本身,终究筋疲力尽,在父亲的怀里昏睡了畴昔,次日醒来,人便头痛脑热,没法起家。
才一夜畴昔,看起来便衰老了很多。
不成能留她一辈子在身边的。
洛神唤了声阿耶,来到高峤的身边,端端方正,跪坐下去。
临川王知他是高氏后辈,持以威胁,称要以豫章城换命。倘若不予,便拿他临阵祭旗,以壮军威。
洛神从懂事起,就晓得两家成心联婚。
……
她不恨阿耶的无情。
父亲是驰名的美女人。年青之时,面若美玉,剑眉凤目,年长些,留一把超脱的黑须,其翩翩风采,令人过目难忘。
不想随后,又发作了临川王兵变。他留下一封慷慨激扬的临行书,竟不辞而别,本身南下就去投奔许泌,要求参战平乱。
狠恶的争辩之声,不时模糊从里传出。
洛神有点急,双手搭于案,直起了身子。
她开端为父母之事愁烦,这半年多来,也一向挂念着在外的堂弟高桓和陆柬之,内心一向盼着战事能早些结束,他们早日安然返来。
高峤笑道:“本日阿耶这里无事。你去安息便是,不必特地留下陪阿耶了。”
陆柬之不但被陆家人视为年青一辈里的家属继任者,更是建康士族后辈中的佼佼者。
高陆两家祖上交好,南渡以后,又同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侨姓士族,相互通婚。
心底里,虽非常不舍让女儿出嫁,但迟早总会有这一天。
许泌信中说,本身从客岁为朝廷领兵平叛以来,竭诚尽节,幸不辱命,临川王叛军现在一起败退,已退守至庐陵,负隅顽抗,平叛指日可待。
“阿耶,你必然要救阿弟!”
西南林邑局势虽告稳定,但朝廷面对的压力,却涓滴没有减轻。
一边说着,人已奔了出去,将信递上。
高峤望着她,笑而不语。
洛神从小就随陆脩容唤陆柬之为阿兄,每次想起他,内心就觉暖暖的。
本身的父母,一向将陆柬之视为她后半生的最好依托。陆家也做好了迎娶高氏女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