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第1页/共4页]

“多谢陛下方才承诺。清河代阿弥谢过阿舅！先辞职了。”

到处都在疯传着。水井边，街巷口，贩夫走狗，引车卖浆，几近大家都在议论。

只是这几年，父亲肥胖了很多，鬓边也早早地起了零散白发，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月明风清，气度不俗。

萧永嘉赶去台城的路上，人坐在牛车里，一起之上，耳中不竭飘入来自道旁的这类群情之声，几近咬碎银牙。到台城后，穿过大司马门，径直入了皇宫，往兴平帝常日所居的长安宫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不是天子从里头出来，而是当今的许皇后，在宫人的伴驾下，从殿外入了。

高七偷偷觑了家主一眼，催人赶车先去。

兴平帝撇下一旁神采发青的许皇后，亲身送她出去。

高峤立在那边，望着萧永嘉的车垂垂远去，眉头舒展，压下心中的烦乱，也跟了上去。

所谓的名流风骚，在他身上，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

“陛下，阿姊知你难堪，并非要你强行毁约。这些年来，阿姊没求过你甚么，这回为了女儿，求陛下，再不要听人调拨，催促阿弥结婚。她突然晓得此事，本就悲伤欲绝，若再被逼着结婚，我怕……怕她一时会想不开……”

“陛下，我晓得这几年，你对阿弥父亲很有顾忌。怕你难堪，宫中我也不大来了。本日为女儿，我厚着脸皮，又入了宫。既来了，有些话，便和你直说。我也不知到底是否有人在你耳旁说了甚么，或是你本身想了甚么。但阿弥父亲是多么之人，我再清楚不过！年青时，他一心北伐，想为我大虞光复两都，何如天不从人愿，功败垂成。这些年，我知贰心中始终抱憾，却仍然竭尽所能帮手陛下，不久前又率我大虞将士击得胜夏，保住了江北的缓冲之地。我不敢说他没有半分私心，但他对陛下，对大虞，可谓是竭忠尽节，尽到了人臣之本分！这些年来，他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唯恐一个不好，引来陛下猜忌。公德如此，私德更是不愧屋漏。一件家中内里衣裳，四五年了还在穿！试问当目前廷，谁能做到他这般境地？恰好树大招风，高氏本就为士族首望，现在又添新功，不但招致别家暗妒，陛下有所思虑，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厚封，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看着故意之人从旁推波助澜，忍心陷我女儿至此境地？她若平生不幸，这与杀了我又有何异？”

天子满头大汗：“好，好，朕承诺你！朕不催婚！阿姊你先起来！”

“许氏，你当我不知？这事若不是你许家从中煽风燃烧，会弄成本日如许？你口口声声传闻，传闻，倒都是那里来的传闻？我没去寻你的倒霉，已是给你脸了，你竟还敢到我跟前卖乖？”

长公主俄然打断了高峤，向天子行了辞礼，回身便走了出去。

现在成果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李穆胜了。

萧永嘉泪如雨下。

她叹了口气，脸上暴露怜悯之色。

“陛下，高相公求见――”

萧永嘉说着，又潸然泪下，竟双膝并跪，朝着劈面的天子，叩首下去。

一向沉默着的萧永嘉柳眉倒竖，俄然拍案而起，竟骂起了俚俗之语。

天子被她看得垂垂内心发毛，微微咳了一声：“阿姊，你为何如此看朕？”

内侍抖抖索索：“陛下……方才出去了……”

……

从客岁国事狼籍以后，留意到父亲费心焦思，在父亲面前，她便老是尽量做出大人的模样。

洛神自小自在出入他的书房，人来时躲避，人去后，常来这里伴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