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1页/共4页]
阿姐待她的好,一件一件,高洛神又怎会健忘?
“大虞现在虽偏安江左,但萧氏鼎祚,却已持续两百年之久。两百年来,多少人觊觎皇位,诡计取而代之。任他是宗室贵胄,或门阀士族,你可曾见到,有谁成事过?皇室血脉,上承于天,高贵又岂容平凡人淆乱!”
如她这般的高门贵女,婚姻绝无本身挑选的能够,向来只是从命于家属好处。
李穆取而代之,官居大司马,封都督表里军事,录尚书事,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权势达到了人臣所能企及的颠峰。
“阿弥,以你才貌,加我高氏之望,男人暗中倾慕于你,又有何奇特?他未娶妻,亦不好色。畴前有人送他美人美童,他皆推让不受。这便罢了,这些年间,他权势逼人,自不乏有士族愿抛开流派,主动提出和他联婚,他却一概以北伐不竟,偶然立室的来由给拒了。但前两日,我派人见他,向他透了成心将你嫁他的动静,以此密查他的口风,他却应了。”
高洛神终究回过了神,说道。
许氏、陆氏、朱氏,这些曾接踵执南朝盟主,被时人瞻仰的昔日门阀,元气大伤,日渐式微。
幼帝语带稚音,双手紧紧攀住她的衣角,睁大眼睛,抬头望着她,双眸一眨不眨。
高洛神螓首低垂,身影如同凝固住了,一动不动。
这十年间,他率军三出江南,灭西蜀、南凉等北人政权,连续光复了包含兖州在内的大半河南之地,将胡人驱至河北。
无疑,这是一场全城存眷的昌大婚礼。
“宣城并非兵家要地,便是临时失了,于平乱大局也无大碍。当时他刚从江北领兵南归,不去解最要紧的建康之困,却先去救了宣城,过后还亲身入城寻你。他已年过三旬,我却听闻,他从未娶妻。说他对你别有用心,不为过吧?”
或许,堂妹的反应,本就在她的预感当中。
他十三岁便当兵,从一个最后级的伍长,逐步晋升,最后成为了应天军的核心人物。
高雍容嘲笑一声。
高雍容谛视着她,也未再开口说话。
“阿弥,你常日深居简出,如何晓得民气叵测?他数次北伐,你觉得他是一心想从胡虏手中为我大虞光复故地?不过是在集合民气,积聚名誉罢了!元帝南渡以来,知民气向背,便借北伐之名,博取名誉,再行打压敌手之事,这类行动,当年的许家、陆家,这些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哪家又没有做过?便是我高氏,鼎盛之时,叔父身居高位,名满天下,契机不也是因我高氏后辈对羯一战而立下的汗马功绩吗?”
高雍容浅笑。
***
提起他的名字,胡人闻风退避,汉家无不瞻仰。
北伐大业,可谓半成,他亦是以,名震天下。
“阿弥,阿姐求你了,你就当是在助我一臂之力,承诺了吧!”
“阿姐,这太俄然了。你怎会有此动机?你也晓得的,陆郎去后,我便偶然再嫁。何况我和大司马素昧平生。他若真存篡位移鼎之心,我便是嫁他,他又岂会因我一妇人而消了动机?”
高雍容双目垂垂泛红,泪光点点。
二十多年前,李氏坞堡被攻破,李穆之父死于兵乱。李穆的母亲,带着当时十岁的李穆,随了流亡的流民过江,来到江左,在京口安家,开端了艰巨度日。
“何况这个李穆,出身豪门庶族,本不过一边鄙之地的伧荒武将,他如何不知,倘没有积出充足的名誉和权势,冒然篡位,以他的出身和资格,如何能赛过民气,坐得住这位子?”
“阿姐,你胜似我的亲姐。我至今记得,八岁那年,你为救我,几乎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