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闺帐暖[第2页/共2页]
一众禁军有一瞬恍忽,惊怔得气不敢出,随即一个个跪倒在地,接连低下了头,纹丝不动,依礼不敢抬目直视,大司马韩从水冒雨抢先跪下,缓缓顿首,“臣韩从水,拜见娘娘。”
现在,孙子楚感觉震惊,感觉绝望,也感觉可骇,犹记得辛夷宫里,阿谁壮志凌云,悲天悯人的少年皇子,不过转眼,竟已是物是人非!身上好冷,肝肠寸断,他想再问一句“为甚么”,嗓子却已哑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却见萧煜那张清秀的脸上暴露了一抹极其惨烈的苦笑,从桌上拿起他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怔忡着,喃喃道,“子楚,是我对不住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个迫不得已!
她一贯惧他恨他,视他为豺狼豺狼,何曾有过如许柔情似水的时候?的确不像是同一小我,贰心中一震,一双眼睛望着她,尽是迷惑,总感觉那里不对。
这悄悄语声,清清楚楚是这两个字,不是皇上,而是阿夙。
尉迟夙喜出望外,忙接过一看,竟真是他送给若儿的衔珠金凤钏,这回不会有错了!
他已经疯魔了,变得毫无血性,再无药可救,本来的儒雅纯善荡然无存。
国破江山在,民气却再不复当初。
“阿夙。”
随后,禁军将寺庙前前后后搜索了一番,正要往林子里持续检视时,却见一个身影悄无声地从林子那端走了出来,手上打着一把油纸伞,一身素衣,削肩细腰,乌缎似的长发从双肩垂覆下来,风吹仙袂飘飘,步态袅娜,轻巧处不染灰尘,行动处弱柳扶风,孑然一身,清冷而孤傲,看着竟真是宫里走失多日的娘娘!
“殿下,你当真是疯了!”忍着剧毒的啃噬,他眼中出现红丝,扯动了一下嘴角仿佛想笑,却只觉心间一阵寒凉,就像一只被仆人刺伤的猛兽,是伤是痛,都已无关紧急,“你觉得你卑躬屈膝,昂首称臣,北帝就真会既往不咎么?北帝善杀伐,性猜忌,他的承诺你也信?”
凌晨,天气还未完整亮起,尉迟夙才睡了会儿,萧煜便来见驾,说谨遵圣命,已将孙子楚擒获,现正关押在诏狱里,等待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