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页/共3页]

那王士泽闻听薛衍之名，脑中亦不竭回想着薛衍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愈发羞煞难言。

王士泽身后的一名门生缓缓上前，作揖的道：“门生张子游，现在太学读书，本日同窗口出妄言，倒是叫兄台见笑了。我等自愧才学不精，再不敢留在此地徒惹笑柄，只是临走之前，仍有一事不明。敢问郎君贵姓大名？”

薛衍看着世人皆答不出来，因笑说道：“看来君等饱读诗书，却也不是事事尽知。乃至于某些俗务上，倒不如我这个不通诗书的了。可见老话说百无一用是墨客，也不是全无事理。须知世事洞明皆学问，情面达练即文章。所谓读书进学，为的倒是明理知义。读书好的人，就更应当明白甚么叫学海无涯，学无尽头。因此我所见过的饱读之士，愈是大儒，行事愈是谦恭慎重。正如瓶中注水，倘或那瓶中的水是满的，其身自坚自稳。只要半瓶水才会人拨一下，就闲逛不止。现在便有一些人，自发得读了根基书，便无所不知，继而瞧不起旁人，乃至狂三作四，觉得世上除己外再无旁人，便是错了。比如孔贤人亦曾拜老子为师，更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之语。连贤人都如此谦逊，你又如何敢夸下海口，只说我所问这尔必能答出？”

因此薛衍倒是不活力，乃至拦下了皱眉不悦，想要开口回嘴的许六郎几人，笑眯眯问道：“我因不通诗书，以是向来不晓得甚么贤人之言。因此常日里总有诸多迷惑不能解答。本日有幸见到几位太学的同窗，我只觉不堪欢乐。现有几个题目想开口请教，不知诸位可否为我解惑？”

那王士泽不过是一太学门生，何况出身豪门并无背景，常日里又只知埋头读书，或于教舍师生酒坊歌馆内夸夸其谈，只说世家勋贵如何如何仗势欺人，其后辈如何蠢钝不堪，乃至把工夫虚度，光阴空添。不但此时荒废了学业，即便是来日入朝为官，也不过是一个尸位素餐的昏官。因此王士泽于世情上有诸多不满之处，却碍于眼界所限，究竟只是一番空谈，虽空有一腔抱负，此时却连薛衍问出的这些最浅近的题目都答不出来。

那王士泽刚要开口，薛衍又持续问道：“倘若洪灾过后，本地疫病众多，死伤无数，你作为一县主、政、官员，除了向朝廷发驰报要求赈灾钱款以外，又该如何构造防疫治疫？”

此时现在，王士泽等诸位太学门生皆被薛衍诘责的面如土色，汗如雨下。

王士泽和别的几位太学门生被薛衍这一系列民生题目砸的头重脚轻，底子得空反应。薛衍早已又问道：“敢问郎君可知，我大褚建朝十年不足，这十年间天下旱涝霜灾皆不定，我大褚每年又拨了多少钱帛粮药施助哀鸿？君可知朝廷每年给国子监和各州府县学所拨的供应，倘若这些钱汇总了，究竟能赡养多少布衣百姓？”

目睹王士泽必定也打不出一头牛身上究竟有多少根毛如许的话题，薛衍又笑眯眯问出诸如“一亩地里有多少根草”，“长安城内一共有多少块石头”之类特别在理取闹的题目。

薛衍看着气急废弛的王士泽，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摆手说道：“但是我常日里想不出的题目都是这一类的。你既然答不出来，那就证明你固然饱读诗书，实在不懂的题目跟我实在差未几。真闹不明白你在我们跟前儿那里来的这么些优胜感！”